邱阳差点儿一脚踹过去:“程阿煜你有毒吧?这个时候还谈钱?”
“那我穿鞋刷到机场去?超速给抓了怎么办?”程煜拉着他拐角下楼梯,生怕邱阳一头撞在墙上。
但邱阳胳膊一挡把程煜推向墙角,把他抱在怀里,楼道两头本来有摄像头,但因为学校放假的缘故早就关了,所以邱阳才无所顾忌。
邱阳小声说:“谁知道去了什么时候才能再见面呢。”
程煜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抬了起来,用邱阳能感觉到的力道轻轻拍着他的背,“这么矫情干什么,说不定秦哥他们会去杭州呢,去的时候我跟着,来去车费你报销。”
秦州牧去不去,什么时候去程煜不知道,但如果邱阳真回不来他肯定会过去找他的,好几个月的时间呢,见不到人不会疯,但一定不会好过。
“或者等你比赛的那天我回来,刚好。”
“来回折腾你不累?”
“累呗,说的跟你过去找我就不累一样。”
“程阿煜,临走前阳哥要跟你约法八章。”
程煜无奈,“是不是还得拉钩上吊一百年?”他差点儿就把小拇指伸出来了。
“第一,必须每天给我打电话。”
“第二,有事儿必须跟我说。”
“第三,再让我知道你吃馒头我回来让你吃个够。”
“第四,有人找茬别忍着,先干一顿再说。”
“第五,该花的钱必须得花。”
“第六,不能跟别的男生一起光膀子洗澡。”
“第七,跟女生不能有肢体接触。”
“第八,每天说一遍想我。”
程煜:“……”约法八章听起来很严肃,可这他娘的都是些啥?
“有些话我没跟你说过,我这人吧挺凉薄的。”
“哦,意思是在那边有了别的狗就不回来了?”
“屁,瞎说,阳哥守身如玉这么多年了,可不就是为你?”
程煜翻白眼:“不好笑。”
“那就不笑,我说真的,你没什么要跟我说的?不说可就没机会了。”
“没什么可说的,你什么逼样儿我清楚。”
邱阳不死心,非得从程煜嘴里撬出来点什么,穷追不舍继续发问:“真什么都不说?你摸摸这儿。”说着抓起程煜的手放在他心口上,“疼死了。”
“别给自己加戏了,你集训的时候好好画吧,就那几个月什么都别想了,联考校考过了回来给你奖励。”
邱阳喜出望外:“真的?”
“我骗智障说出去不道德。”
邱阳:“程阿煜你胆子怎么这么肥,那是不是我要什么你给什么?”
“不,不是看你要什么,而是看我有什么。”
“这话听着怎么这么耳熟?”
“我比张伟还穷。”
邱阳:“懂了。”
“衣服我回去装好拿给你,走之前我再去看看爷爷,感谢他老人家教手残阳哥做衣服。
“保密工作做的挺好啊,爷爷都没跟我说过。”
“说了就没意思了,走吧。”
“嗯。”
邱阳慢慢松开了程煜,俩人肩并肩一起下楼了,到楼下的时候保安大叔正准备锁各个楼门口的闸门呢,邱阳一把拉过程煜从偏门跑了出去。
程煜觉得这很正常,邱阳集训必须去,有时候吧离别真的没那么难舍难分,也没什么你走了我就必须表现出一副整个世界都没意思了的样子,该训练的时候训练,该补课的时候补课,吃什么做什么心里会想着对方。
程煜并不觉得邱阳没压力,近年来艺考生一扎一大堆,动辄就是艺考大军的各种新闻,同样是为了考大学,可同样是因为考大学争的头破血流,有人依靠天赋,有人依靠努力,既想超越别人也想超越自己,画纸用完了一沓又一沓,铅笔换了一套又一套,手上磨出的老茧掉了又重新磨,背着画板到处写生。
也许会因为半夜两三点的突然灵感从睡梦中爬起来拿起画笔揉着眼睛继续画,也许买了一份午饭边吃边画等快画完了才想起来还没吃饭,你不过线别人就得压着你过线,上学不难,考学不难,难的是这个过程。
程煜见过邱阳画画的样子,有一次他路过画室,他们高二级的美术老师有五六个,每个老师带着十七八个专业生,画室遍布各个楼层,邱阳比较幸运吧,教室离画室很近不用东跑西跑。
那天他有事路过画室,四楼的画室在靠楼道里侧的那面墙上开了一个大窗户,程煜就转头看了一下邱阳在里面干嘛,他确实看到了邱阳。
可只看到了他的侧脸,逆着光,看不清楚他的画板上画了什么,但是邱阳的表情是他以前都没见过的认真和仔细,说出来别人可能不信,他看了邱阳大概一分钟,然后邱阳一次眼睛都没眨过,手里的铅笔在纸上摩擦出各种线条,那种感觉特别奇怪,生怕自己的呼吸声会打扰到他一样。
程煜想,邱阳喜欢画画跟他喜欢轮滑是一样的,纯粹的喜欢,很通透很明确。
比如程煜,别人只会看到他炫酷的bo动作,但看不到他在场下摔倒的样子。
比如邱阳,感叹他画功扎实线条优美的时候,谁知道他每天熬夜到两三点的疲惫?
再比如左江,能说会道,唯物诡辩他都能用到辩论赛里,天知道他为了找论点查资料半夜几点睡觉。
还有许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