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男人从头到尾没有一句真情实意。
他把他当猎物,只想猎取他的真心。而等到他真的献出真心,他就会嗤之以鼻。
眼前眉目如画的漂亮男人啊,比任何人都心狠。
真应了那句话,越漂亮的东西越有毒。
程朗,亦然。
陆安也不拆穿他的谎言,只僵着脸,声音淡淡:“不好意思,我不稀罕。”
程朗寒了脸,手指下意识地放到沙发上敲打着。他暗暗呼了一口气,忍住心中翻腾的怒火,笑着问:“那陆哥,你稀罕什么呢?”
陆安森怔怔然,蓦然发现除了母亲、除了钢琴,竟真的没什么稀罕的东西。不,也不是没有,顾彦川、凌舟,是他生死相许的好友。
想到顾彦川,陆安森又想到了被程朗发现的秘密。他给顾彦川作曲这事,程朗必须守口如瓶。于是,他冷着脸,一丝不苟的语气:“程朗,顾彦川的事,我希望你懂点分寸。”
程朗皱起眉,因男人口中维护偏袒的口吻而心生不满。
陆安森对顾彦川是出于什么感情,才会放弃钢琴、并且为他作曲?
是爱情?
还是恩情?
程朗发现自己对这点分外在意,一颗心酸啊酸啊,那滋味别提多难受了。他这边各种撩拨、各种深情告白,男人不为所动,难道是因为心有所属?
如果真的是那样,他会哭死的。
程朗心中五味杂陈,面上也y-in晴不定,声音冷涩:“你喜欢他?”
陆安森知道他指的谁,摇头道:“程朗,我不喜欢男人。”
这个“不”字一出口,程朗瞬间笑靥如花。管他后面是什么,那都不是重点,他不喜欢顾彦川就好。
程朗伸手拍拍男人肩膀,自言自语着:“我想也是,你那么喜欢弹钢琴,而顾彦川却携恩图报,拿走了你最珍贵的东西,简直是伪君子、真小人。他一定伤透了你的心,对不对?所以,你不喜欢他。这样很好,我会更爱你这颗干净的心。”
陆安森:“……”
他真的看不懂程朗,面前漂亮聪慧的人,怎么说话做事不停犯蠢?
不,不是犯蠢,是装聋作哑、装疯卖傻,是存心想气死他。
陆安森被他气黑了脸,指着他低喝:“程朗,你赢了,你这张嘴搁古代就是一生物武器,一说话,死人都能气活了。”
程朗眨眨漂亮的眸子,笑着说:“哈,承蒙夸奖,受之有愧。”
陆安森扶额,情绪近乎崩溃地叹息:“程朗啊程朗,人世间有那么多可以舍弃的东西,为什么你……偏偏不要脸!”
程朗:“……”
这是人身攻击啊!
好犀利!
可他怎么反驳呢?
气氛尴尬了三秒钟,敲门声响起。
“砰砰——”
两人闻声望向门口,关着的房门外传来年迈男人的声音:“少爷,夫人在楼下唤您。”
“知道了。”陆安森应了一声,起身往外走。
程朗也站起身,走的比他还快,临经过他身边的时候,还故意握住他的手,挠了下他的掌心。
真是一刻都不安分!
陆安森的脸又黑了。不过,他也没说什么,走出书房。
书房外,站着的是陆家管家孙雷。他是个六十岁的老人了,一直兢兢业业为陆家服务。当看到少爷出来,微微躬身,礼节备至:“少爷。”
陆安森“嗯”了一声,走过去,倾过身,与他耳语几句。
孙雷听了,一边点头,一边看向正往楼下走的程朗,眼里闪出困惑的神色。
少爷对外人,可从没有这么温柔体贴过。
陆安森没有解答孙雷的困惑,下楼招待宾客了。
其实,说是宾客,大多都是陆夫人年轻时结交的生意伙伴。孙瑛虽然现在很小女人,爱撒娇、爱攀比,行事作风有些幼稚,但她之前,确实是个雷厉风行的女强人。
陆家多半产业,都是她打下来的。而打天下也不易,她与丈夫陆致明同是工作狂,当丈夫c,ao劳病死,她才后悔晚矣。于是,辞去职务,回归生活,也经常教育儿子不可太过忙碌。但儿子显然比她还拼命,所以,她便经常缠着儿子,这些天跟程岚攀比,多半也是想让他多放松放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