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辉问道:“说正经的,你说公司这样了,上面会怎么办?”
林立说:“这谁知道啊。不过你想想,这样的公司,没有资金做生意,还欠了一屁股的债,要是在你手里,你会怎么办?”
高辉说:“你是说不单马总要撂挑子,就连上面那些人也觉得这公司没有价值了?”
林立小声说:“那还用问吗?不过我也是猜测的,就公司现在这种情况,找愿意接手的人估计都很难。”
高辉恨恨地说:“你还记得他刚来公司的时候说的那些话吗?说干部就是来解决问题的,不然还要他们这些干部做啥。这话音都还没落呢,人就不见了!”
林立长叹一口气,抬手看看手表,起身拍拍高辉的肩膀说:“市场上叫声大的,都是卖狗皮膏药的。我看他当时一来就唱高调,就隐隐觉得这人不靠谱。走吧,不想了,回家吃饭去。”
晚饭时分,马总经理回到家里,他老婆招呼他说:“赶紧洗手吃饭了。”
待他坐到饭桌边时,他老婆担心地问道:“糖业公司那边你真的不打算去了?”
马总经理边吃边说:“不去了。”
两个星期以前,渐渐了解糖业公司情况的他,觉得糖业公司已经彻底没有了希望,感觉自己被耍弄了的他,怀着失望和一股怨气,借口自己血脂高,到医院住院治疗去了。
其实住院只是一个借口,这一去,他就再也没有回糖业公司。现在,他一门心思都放在另外一家公司上,糖业公司这边,他已经提出辞职了。
他老婆担心地问道:“那你怎么跟厅里说?”
他说:“还能怎么说?直说呗!”
他老婆担心地问:“那他们会同意吗?”
他夹了一大片肥腻的千张肉塞进嘴里,边嚼边说:“管他们同意不同意,反正我是不回去了。”
他老婆劝道:“你就时不时地回去装装样子嘛,免得在厅里把关系搞僵了。”
他说:“你不懂,那是一个无底洞,回去会陷在里面的。”
他老婆说:“有这么严重吗?好歹也是厅里直属的企业啊。”
他起身又盛了一碗饭,说:“我当初也就是被他们忽悠了,他们和我谈的时候就没有把真实情况告诉我,好多情况是我过去上任后才知道的。你都不知道情况有多糟糕!”
“到底是怎么回事?”他老婆好奇地问。
他一提起这事就火冒三丈,把手里的碗往桌上重重一甩,冲他老婆说:“我这么给你打个比方吧,他们要是给我一个生病的娃娃,不管是打针还是吃药,我还有希望把这个娃娃养大,可是他们给我的是一个死娃娃,还想让我把他救活,这怎么可能?”
他老婆恍然大悟:“是这样啊!”
他说:“可不就是这样吗!上面这些人拿我当傻瓜呢,不告诉我真实情况就把我忽悠过去,现在我不管了,交还给他们,他们爱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反正我的辞职信已经交上去了。”
“你这样做,会不会影响现在这个公司的职位?”他老婆担心地问道。
“我估计不会,我不相信他们会因为这事儿把我另外这个总经理也撤掉。”他说。
深谙官场之道的他心里很清楚,糖业公司现在是个烫手的山芋,他自己都不想碰,厅里这些人比他了解情况更早,更知道这公司现在已经毫无利用价值了,绝不会因为他辞去糖业公司总经理的事撤他在另外一家公司总经理的职。
毕竟另外这家公司还是赚钱的,上面这些人是不会因小失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