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锋怀着这样的自信等啊等,等啊等,黑暗中,他不知道过了多久,只是越来越饿的肚子却告诉他,他等了很久了,久到仇希音再不来,或是不派人来给他东西吃,他就真的要饿死了。
饿死就算了,那见鬼的药劲竟然还没过去,他觉得自己就像是一坨死猪肉被无情的丢在了这的地窖里,等待着主人有胃口时拿出来洗洗烧熟,又或是直接被主人忘了,等到朽烂发出臭味才被收拾地窖的婆子发现扔掉。
白锋自小便显出异于常人的武学天赋,又是家中的嫡子长孙,于是祖父和父亲对他的要求越发的严格,他虽出身高贵,从小学武吃的苦,长大后进军营受的伤却比兄弟们、堂兄弟们不知道多了多少倍。
他自忖也是吃过苦,能吃得了苦的,却哪次吃的苦头也没这次大,那个小丫头还真是心狠手辣。
恍惚中,他仿佛又回到了那个月亮特别圆特别大的晚上,他刚大胜了一场。
那场倾国之危中,有多少男儿不惜一死奔赴居庸关,只为一洗国耻,他也是!
祖父和父亲严令他不许轻举妄动,等待诏令,战场上一刻钟都能定百万人生死,他又如何能等,如何等得起?
他瞒着祖父和父亲,只带了三十亲卫日夜兼程赶去居庸关,其实他并没有什么计划,也没有什么计策,甚至他都不敢用自己的真实姓名,有的只有满身热血,一腔孤勇。
不想宁慎之竟然认出了他,给了他妥当的身份,安排他在凤姜身边做了个副将。
凤姜所率的是那一场大战中的主力军,他自然求之不得。
不想了起来,收拾好水囊,再次站到仇希音身后,默默守护。
仇希音再次开口,“白将军,我敬你是个英雄,也看在你寻那匕首的主人应当不是恶意的份上,不愿伤你的性命,但并不代表我真的不会杀你!
否则光凭你深夜闯入我的闺房,用匕首威胁我,我就会杀了你!
对了,我都关了你三天了,京城风平浪静,仇府门前更是连个探消息的人都没有,想必你就算死在这里,都不会有人知道吧?”
这该死的小丫头,说的还真是对!
自从上次偷跑到居庸关后,祖父和父亲对他看管得越发严紧了,否则也不至于整整两年后他才找到机会偷溜了出来,而且还是母亲见他可怜,偷偷帮了他一把,否则他还是出不来!
为了隐秘,他这次是孤身进京,这次夜探仇府更是十分隐蔽,如果仇希音真得杀了他,他白家想给他报仇都找不到人!
那才是叫死了也白死!
“现在,我再给你一次机会,我的条件还是一样的,你答应那是最好,不答应也好,我正好拿你练练手”。
练练手?
练什么手?练杀人吗?
不是说京城的大家闺秀们都端庄温柔,知书达礼吗?这个怎么随手就甩出一大把mí_yào,还想着要练练怎么杀人!
经过这几天噩梦般的日子,白锋不敢再把她当普通的小姑娘看,更不敢怀疑她说话的真实性,连忙点头,“答应答应,我一定把人给你保护的好好的,他活我活,他死我先死!”
“你发誓,如违誓约,就让你永远找不着这匕首的原主人,一辈子所求皆不得,所爱皆远离!”
白锋倒抽一口冷气,“要不要这么狠啊?”
这绝对比什么不得好死,天打五雷轰的要狠一百倍啊!
仇希音冷冷盯了他一眼,白锋立即怂了,乖乖发了誓。
仇希音又拿出一张纸,递给十九,十九上前割破白锋的拇指,在上面重重按了手印。
人在屋檐下,白锋只得默默忍了。
仇希音收好纸,开口,“你的药力会在一个时辰后散尽,到时候你怎么来的就怎么出去,出去后去谢家弄找到谢家四爷谢嘉树,留在他身边,找到想害他命的人,有什么发现立即和我说。
谢家的规矩大,绝不会留一个看起来就来路不正更的人,所以,我劝你留在暗处,行事也方便些,事情如果顺利的话,不到明年正月应该就能出结果,到时候我自会去问这匕首的原主人”。
白锋忙道,“我东西还我!”
仇希音冷笑,白锋忙改了口,“那至少给我点吃的和银子吧?我总不能去偷去抢,惹来了锦衣卫的人,坏了姑娘您的事可就不好了”。
仇希音冷冷盯向他,盯的白锋几乎想改口砍掉银子,只要口吃的算了,仇希音却开口了,“十九,给他银子和吃的,你以后有什么事直接找十九”。
白锋有心再问几句,又着实有些怕仇希音,正犹豫间,就见十九拿着火把随着仇希音一起往外走,忙提醒道,“那位叫十九的小哥,你忘了给我银子和吃的了!”
十九立住脚步,回头上下打量了他一眼,“我不想喂你吃东西”。
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我才不要你喂!臭男人!”
白锋骂完突然意识到,要说臭的话,似乎他肯定要更臭一点,毕竟他在这个味道不可描述的地窖待了三天了,早就发臭了,说不定还发霉了。
不过说起来,闻习惯了,这地窖的味道好像也没那么难以忍受了,他好像还闻到了腊肉的味道——
白锋突然发现自己空空如也的肚子竟然有了想往外冒酸水的冲动,赶紧刹住念头,算了,那个十九约莫是不会给他喂东西吃的。
他要有力气拿吃的,还要等一个时辰,这期间,他还是不要浪费肚子里的存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