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很难说清楚。”费仲道:“不过不管是谁先得手了,此人必然会成为天下公敌啊。到时候必然会群起而攻之。这是一块肥肉,但也是外面裹着蜜的毒药,做得好,可占据天下中心之位,做得不好,那就是自取死路了。”
“中郎将说得不错。”张仲文点头道:“我们先不管他们怎么做,因为无论他们怎么做,对于现在的我们,都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只要他们动起来,那河东高骈,武威李泽,都是要做出反应的。我们只需稳打稳扎,一门心思地先将这两人击败,则大事可期,到时候北地数十州郡在握,大军席卷南下,即便他们拿下了河洛关中,又如何是我们的对手?”
“高骈必然会做出反应,但武威李泽,可不一定。”费仲道。
“这是如何说?观其在长安的一番作为,此人不是自诩为朝廷股肱吗?”张仲武笑着反问道。
“问题就在于此。”费仲道:“李泽高调表态,甚至还承诺了时间,表面上看是在向皇帝输诚,但暗地里,又何尝不是在逼着田承嗣,朱温这些人提前发动呢?”
张仲武与张仲文二人都是一怔。
“李泽此人,同样心怀异志?”
“当今天下,有实力的节镇,那个心里没有盘算个小九九?”
“但他又为何将母亲妻子留在了长安?”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费仲淡然道:“这正是此人的可怕之处。节帅可知李泽此行,从朝廷哪里得到了多少好处吗?”
“这都是明诏天下的,我自然知道。”
“此人从朝廷的身上刮下了最肥的一块肉啊。”费仲摇头道:“北地行军大总管的名份,是他天生就站在了北地所有节镇的头顶之上,一万神策军,挑得可都是长安禁军之中最有战斗力的那一批人。长安武库,差不多被他搬了个空。数千匠户称居武威,上千太学学子进入武威,文治武功,此人两边下手,武威实力,着实大涨啊!特别是昔日太学祭酒章回,太学博士淳于越也到了武威,更是让人不安。我本想派人去刺杀一下这二人,可惜李泽派人先暗算了我一记,等我养了一段时间的伤之后,便再也找不着这两人的行踪了。现在这二人都已经到了武威,鞭长莫及了。”
“现在终究还是要靠着刀枪说话。几个穷酸书生,就算有些声望,又济得了什么大事!”张仲武呵呵一笑道。
费仲看了一眼张仲文,见张仲文眉头微皱,显然对张仲武的说法并不赞同,但二人倒也没有当面驳斥张仲武。
“田承嗣,朱温必然起事,而时间点,我想定然会掐在我们与李泽决斗之时。”费仲道:“这不必去管他了,只需静观其变就好,但在高骈那边,我们要多下一些功夫了。半个月前,我收到绝密情报,高骈大病了一场,河东方面为了掩盖这个消息,可是煞费了苦心,可是这世上终是没有不透风的墙。”
“我还以为高骈那老儿是铁打的呢?终究还是抵不过老天爷啊!”张仲武闻言大喜。“难怪前段时间此人再也没有露过面。”
“高骈身体出了大问题,而朝廷又授予了李泽北地行军大总管一职,高骈手下重将,此段时间可谓是忧心重重,节帅,我想往河东一行。”
“等你养好伤再说。”张仲武断然道:“河东那地界,与我们的怨仇可结得深了,没有十足的把握,你绝不能去冒险,却再看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