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辰用布巾擦擦手,拿起正在响铃的手机准备送给付曦时,无意间暼到来电上的一个字时,瞬间全身僵硬了,他瞳孔紧缩,狠狠盯着那一个字,思绪翻涌。
“是谁?”付曦从浴室出来就见付辰低着头看着手机。
听到付曦的声音,付辰略僵硬地将手机递给付曦:“你的电话”
看着付辰的神色,付曦疑惑地皱了皱眉。再看到那个字时就明白了。一时间也没有接电话,张口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付辰强撑着笑意将手机又往前递了递:“赶快接啊”
付曦接过手机,想说些什么,没等他说,付辰就进房间了。
付曦走到阳台,关上玻璃门,才接通了电话:“爸”
“怎么现在才接”
“洗澡刚出来”付曦倚在栏杆上,略皱着眉。
“不是跟你讲不要打钱给我了吗?我自己的钱够花,我还没老尼,还不需要你养”父亲的声音已经不是以前的浑厚有力了,快60了离退休没几年了。近几年似乎为了抓住最后的执教生涯,一心都扑在了学校上。
“就当你帮我存着吧”付曦也不想跟他争辩。因为以往争辩从来没有结果。端正严谨,顽固坚持了一生,即使到老也不容人左右。
“那我就帮你都存起来,等你结婚的时候用。”接着又说:“上次让你那阿姨给你介绍的姑娘,相处怎么样了?你也不小了,是该结婚了”
“还好,一直在相处着”
“我下个月要带学生来三元市参加比赛,你到时带小袁来给我看看”
“爸,这种比赛你就让其他老师带吧,你腿脚不好,就在家歇歇不好吗?”
“我腿脚不好怎么了”声音陡然拔高:“我带了多年年了,我们学校的老师哪个有我物理好,只能我带!”忽然的疾声厉色后,猛咳了几声,边咳边强调:“我的学生只能我带!”
一生的执教生涯从没有人说他一点不好。在哪里,都被尊称为一声:“付老师”。认真负责,亲力亲为,家里堆了一书架的教学计划。快到退休年龄了,越加投入,这份工作已经成为他的执念。所以殚j-i,ng竭虑,所以眼里容不得任何沙子。
付曦知道父亲的脾气,越劝越固执:“那你下个月来的时候跟我说,我去接你”
“不用,我跟学生们一起住宾馆”
“那我去车站接你回宾馆可以吧”
“那可以,到时记得把小袁也带来啊”
“好”
要挂断电话的时候,付曦忽然叫住了:“爸”
“还有什么事?”
付曦靠在栏杆上,目光看向付辰关闭的房门,挣扎了半响才小心地开口:“我、、、前段时间听到小辰的消息了,他现在、、、”
“不用跟我讲”未尽的话语被那头厉声打断:“他既然滚出家门了,我们老付家就没这个人,你也不要去找他,他做出那样丢脸的事给我们老付家抹黑,就永远也别回来。咳咳,不要去找他,咳咳”
“爸,你别生气,医生说了你不能动气”付曦旁敲侧击了多次,每次都是这个结果。“我没找他,你别动气”
挂断电话,付曦叹了口气。走到付辰的房门前敲了敲门:“小辰,睡了吗?”里面没理。轻开了门,见里面已经关灯,付曦心情沉重的同时似乎又松了口气,因为他也不知道面对小辰,他可以说些什么。怕是小辰自己比我还清楚父亲的x_i,ng格,所以一直没提过这话题。
等付曦的脚步走远了,付辰睁开了眼,复又提了提被子,闭上了眼睛。
第11章 第十一章
七月初的天气已经开始闷热了,持续了一上午的y-in天,终于在下午酣畅淋漓来了场暴雨。暴雨来的急,噼里啪啦打在后院的塑料雨棚上。没来得及收的几件衣服已经s-hi了个透底,在暴雨的肆虐下犹如独行的船只,随风雨肆虐。
沈容云见已经s-hi透了,就没出去收。给付辰一个电话准备告诉他不用来了,没想到付辰已经在路上了。
这么大的雨,估计也没人来店里了。沈容云只好将之前看过的书再看一遍,以此来打发时间。
雨顺着橱窗的玻璃绵连而下,一道道织成细密的愁丝。翻了两页就没动过了,思绪忽然就回到了早上的那通电话。
书店主人刘叔一早就打来电话:“小沈啊,叔拜托你件事,我家那小孙子调皮的很,学习还差,这不这次又考砸了。想拜托你暑期有空的时候给他随便补补”
老人家几次三番的帮忙,按说是应该答应的,可沈容云答应不下去。他只能抱歉给跟刘叔说对不起了。
这一生第一次帮人补习就造成了无法挽回的后果,酿成了这一生的悔恨,仅仅是再帮人补一次他也办不到了。
雨丝惆怅,思绪翻涌,不受控制地回想到了大一那年。
沈容云出身小康家庭,父母开明零花钱给的够,在衣食上从来没短缺过。但他自小比别人聪明,也比别人懂事。趁着寒假就想出去找份兼职,才来大学半年的他把这个事跟几个学姐一说,整个院都知道了,纷纷给他介绍工作。他盛情难却,只好从一众工作中选择自己直系亲师姐介绍的工作。
你所做的每个选择,都是必然的。这个道理沈容云这几年闲暇时才琢磨过来。
他那时看中这个补习工作,一是工资高,二是凭他高考全省第二的成绩,他有信心把人教会。
雇他的是当地的富商殷家,主人家并没有出来,就是一个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