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瀚抒的麾下们,亲我军和反我军的。数目理应差不多。”妙真低头。
“但蓝扬答应我会压制,必定竭尽全力会压制。他虽被叛军囚禁,必然还会派遣亲兵,去向孙寄啸澄清利害。你觉得,孙寄啸若此刻就在西北前线,蓝扬需要消耗多长时间才能劝服得了他?”
妙真一震:“世人都看错孙寄啸。觉得孙寄啸一定会难以说服,但我今天见他那般一心为洪瀚抒,恐怕只要蓝扬晓之以理,半刻之内必定点头。这一点,可能轩辕九烨都会失算……然而,孙寄啸此刻,根本不在祁连山军营,会否有所耽搁?”
“那就要看孙寄啸对副将的驾驭程度了。”林阡笑。
“师父的后招,是那个代表着孙寄啸立场的孙寄啸副将。也就是说,轩辕九烨在孙寄啸的性格和立场上,犯了一个相当严重的错误……”妙真暗暗想。
心知孙寄啸最容易向林阡贸然进攻的轩辕九烨,自然和蓝扬一样,以为孙寄啸也必然在这场猛攻里,曾嵘的防线会很快被孙寄啸的战力撕裂。
蓝扬确实如轩辕九烨所想那样、派亲信前往试图找孙寄啸劝解,未想在这乱撕鹅毛的局势中,意外获悉孙寄啸一人潜入盟军的消息。
孙寄啸一直没来见自己。蓝扬原以为他是救人心切不肯听解释,仔细回忆才发现。陆静那句“辜听弦那冤家不在战场,金鹏竟一直没发现吗?”原来不对劲在这里!孙寄啸自己不在!
原来叛军只是自发并非被孙寄啸裹挟,反倒是裹挟了孙军一起打曾嵘……蓝扬虽然被缚,仍然以主帅身份下令,“去将孙将军的副将请来。”
“什么?金鹏已答应与盟主休兵?!”蓝扬没想到孙寄啸会回答那么果断。
“而且至今并未有进一步消息传出。”孙寄啸副将如是述说,“将军临走时嘱咐。如无消息,务必一切听从六当家指示。”
蓝扬心头一暖,不料反叛副将冷笑:“六当家早已将九当家杀害,竟还编出这样的谎言,谁不知九当家是最想救大哥的人!?”
喧哗之时。百人呼应,听起来就像万众。
“蓝扬虽然排行第六,论武功却远在金鹏之下,如何能杀害了他?”蓝扬淡定,身正不怕影斜。
“因孙当家单纯,遭到你的暗算!”那人凶神恶煞,继续指证。
“好一个莫须有的罪名,那我可不可以也猜测,你是金军的人?”蓝扬冷冷反驳,
那人脸色微变,冷笑三声:“各位别听他的,他真的,杀了九当家,我亲眼所见!”
“你是孙将军的副将,你来抉择。”蓝扬转头看了一眼孙寄啸副将。
孙寄啸的副将来到蓝扬面前举刀就劈,蓝扬眼都未眨,如斯自信。
“此人说六当家杀了九当家、要害主公,我更相信主公长久以来一直强调的兄弟情,和九当家在临走之前对我嘱托的那些话,九当家说,无论出什么事,都要听六当家的。”孙寄啸副将传达着孙寄啸的指令,正义凛然。
此语一出,众人纷纷议论,叛军头目未想那孙寄啸副将举刀居然并非是为要蓝扬性命,明明他代表了孙寄啸,孙寄啸怎会是这种立场?一时之间,方寸大乱,自然与蓝扬的冷静自若形成鲜明对比。
蓝扬脱离绳缚,当即对激进者们招抚:“好,好一句兄弟情啊。我也奇了,这些年来,众位兄弟的感情都极好,从未有过有违抗军令的事情发生,为何今天分为两派自相残杀?向来情深荣辱与共的祁连山居然会发生谋叛,岂止离奇,堪称耻辱!各位,祁连山的原则,抗金还有兄弟齐心,怎能因这败类完全破除?大敌当前竟受金军蛊惑先于阵前自乱!以救大哥之名义,视大哥基业不顾——他之来历,还待细查!不排除已被金军招降!”
激进者们左顾右盼窃窃私语,是啊,蓝扬说得一点没错,这点他们之前没想到过,祁连山发兵与否可以划分成亲林阡派和反林阡派,难道就不能划分成亲金军派和反金军派?此人与祁连山渊源确实不深,岂能因他烘托渲染“兄弟情”,就先行手足相残起来这么讽刺?
稍一清醒。更加惊心。因听闻孙寄啸在临走前说会和凤箫吟休兵以及一切听从蓝扬指示,不得不重新审视起林阡可以救洪瀚抒这一条件,以及孙寄啸迟迟未归是否可以说明林阡已经在救洪瀚抒?一时之间竟不再那么坚定激进——要知道,平日里那么心急为主公、和主公关系堪称最好、最不可能投降林阡的孙寄啸,都有可能是支持林阡活而洪瀚抒活的!
是更相信蓝扬杀害了孙寄啸、还是更相信孙寄啸休兵和自发离开?孙寄啸副将短短几句,竟使舆论一边倒。如此之快,却才是真的水到渠成——因为孙寄啸留下的只言片语,竟是那样的、“真实”,不是人为可以比拟……那句话原话是——“我去救大哥了,什么都听我六哥的”。
返璞归真,简单却包含一切,说得服这个刚刚被兄弟情敲醒的祁连山军心。
妙真说得对,世人皆看错孙寄啸,包括樊井在内。哪怕共事已久的蓝扬,更何况轩辕九烨。
虽然林阡的策略里,原本此刻孙寄啸应该是出现在祁连山此地蓝扬面前的、孙寄啸没有吟儿赠剑也不会那么快听得进蓝扬的解释,但是,孙寄啸却不可能不听蓝扬号令贸然进军,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