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那贩毒者回头查看子弹的去向的一刹那,许传风飞起一脚,踢翻了他的手臂与手中的枪,将那人踩在了脚下。
第18章 (十七)
邓依依盯着电脑屏幕,满屏嫌疑人的脸,乍一看五花八门,再一细看其实长得又都差不了多少,一上午看下去,她眼已经忙了。
在第五次克制住自己之后,她的肚子很没出息地咕噜了一声,邓警花细白的手指第六次又掏向了落芊织的桌子。
从上次酩酊大醉后回来,她已经和落芊织冷战第三天了,平日见吃的如见神佛的货,任落芊织放了小半张桌子的费列罗,六花亭,张君雅干脆面,她愣是岿然不动。
落芊织除了盯着线索发愁,也开始盯着一桌子的吃的发起愁来。
“我说邓依依,你什么时候能饶了她啊?”拎着煎饼果子的郑谚从他身边过,小声说了一句。
她一伸手,凌空把郑谚的煎饼果子劫了走,咔嚓就是一口,郑谚刚要跳脚,她低低地,咬牙切齿地一句“急什么?你俩,都该我的。”
随即大模大样,若无其事地吃起煎饼来。
谁想这次,一伸手,掏了个空,她一抬头,看见落芊织正站在门外,看着队里的人来人往出神。
冯立平,男,45岁,香烟公司业务员,与妻子早年离婚,育有一女,抚养权归男方,今年18岁,名叫冯陌。
本来早已经准备好打持久战的落芊织副队长却经历了一次被审问人招供最快的审讯,那个憨厚的中年男人,几乎是有问必答,问话的间隙,便是低着头,盯着木质的桌面缝隙,久久的沉默。
冯立平在不惑之年,中年丧妻,依然是个基层的业务员,上不来下不去,上是有资历的领导,下是如狼似虎的年轻人,甚至他们的部门主管,都要比他年轻。
“像我们这种,念的专业是市场,也没什么真才实学,更没什么技术,年纪大了又没年轻时候青年壮力。当年专业火,都是想着当经理,现在时代改变,那一批人都只能做业务员了。”他苦笑一声,“公司随时都找茬开了我们这种,只能玩命卖货,有一次跟客户应酬抽上的那东西。”
冯立平说一面是客户用订单怂恿,一面是家里女儿还没着落的教育费用,他的一念之差在个中挣扎。
“没寻思一次就能上瘾的。”冯立平捂紧了脸,浑浊的眼泪从指缝里滴滴答答地漏了下来。
谁知之后,几天不碰便四肢百骸如同被白蚁啮食,骨骼被咬穿一般,高昂的毒资把他推上了不归路。
被许传风抓获的贩毒者名叫朱襄,是这个贩毒团伙的头子,人赃俱获无从抵赖,据供认是手下有一批类似于冯立平这样以贩养吸的人,假借为餐饮店配送农副产品为由把毒品藏于其中,等到有人买毒便去餐饮店偷出毒品进行交易,教给买毒者在餐饮店厕所向吸毒,之后便把吸毒用品抛弃在餐饮店垃圾箱,作为吸毒用品的锡纸,吸管比比皆是,很快就能将痕迹淹没。
只要吸毒的人不被抓,他们的生意就有源源不断的市场。
“警察同志,我能判死刑吗?”冯立平浊白且飘忽的眼睛忽然燃起来一簇希望的光,看向了落芊织。
就在这一刻,芊织只觉根根银针,没入了自己内心最柔软的方寸。
□□的量已经超过50克的几倍了啊。
落芊织心下不忍,只是说法院会有公正的裁决。
冯立平看到落芊织的神色,心下已经基本明了,他只是嘴唇动了动。
不知道还能不能见我家丫头一面。
而后,便不再开口了。
此刻的落芊织,站在办公室的门外,眼前忽而浮现出冯立平沉默着的脸,而后,便是一场长长的天地人寰。
她去见过那个女孩,叫冯陌,一个很通透的姑娘,她长久地沉默,只是说会好好参加今年的高考。
临别之时,落芊织给了冯陌自己的电话,说有事随时找她,冯陌终是一滴晶莹的泪,滴在了芊织的手背上。
“落芊芊,不就是我没饶你吗,至于的吗?”此刻是依依的脚步轻盈而来。
审讯冯立平的事,她都知道,而此刻,她就是想揶揄地开口,因为她知道,她的落芊芊,不需要安慰,“不如,你搞定郑谚我就饶你?”
“不可能,”落芊织声音沙沙的,拍了邓依依的头,“他现在不可能跟我说的。”
他知她如今名义上还在打离婚官司,并非自由身,也知她的骄傲。
而她,知他所知。
“切,我更没个饶你了,搞不定郑谚,又卖惨,还就知道虐狗!”看看落芊织的神色,气的邓依依恨铁不成钢地扬长而去,回到落芊织桌子上,打开抽屉,一通胡吃海塞。
“芊织副队,”审完朱襄出来的郑谚,远远地看了她俩会儿,微舒了眉,走上前拍了拍落芊织的肩,“还供出了三个窝点,走,去出任务了。”
只有更用力地去守卫,才能忘怀心头的遗憾。
第19章 (十八)
和落芊织同样心情沉重的,还有刚刚从审朱襄的审讯间走出来的许传风,朱襄从十五岁就不念书了,开始贩毒,活生生一个老油条,蒸不熟,煮不烂,要不是人赃俱获,证人证物俱全,他是根本不能撂。
然而一看形势变了,抵赖无望,他又开始疯狂地供认同伙,以求立功,不但牵扯出了好几个贩毒窝点,还攀咬出好几个□□窝点。
多重案子绕在一起,许传风与几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