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男人终于动了动,转动眼眸,视线缓缓落在他那只伸出去的肥手上,眼神中的y-in鸷与寒意却令人不寒而栗。
荣总一瞬间觉得脊背发凉,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在年轻男人的那眼神下,自己那只手犹如要被剁成r_ou_沫,拌在一起拿去喂狗了。他下意识地就退了一步,将手在衣服上擦了擦,讪讪地缩了回去。
他不敢再说什么,他注意到年轻男人垂在身侧的手捏成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像是竭力在压抑着什么。
自己与钟总是没有仇的,难不成谢小飞这小子和他有仇?
荣总心道不好,他肖想谢小飞很久了,情分还是有点的,也不愿意谢小飞被眼前这个可怕的人给弄死。能帮一点,他肯定尽力帮一点儿。想到这里,他便想带着谢小飞赶紧走。
“既然钟总今天心情不好,我也不跟您多说生意上的事情了,那酒店套房留给您好好玩,就当我送的礼物。”荣总冷汗涔涔,扭头冲谢谢关雎使了个眼色,道:“小飞,咱们走,别打搅视帝兴致。”
谢关雎好似到现在才从失神的状态中缓过来一般,他强行镇定地站起来,维持着平静,朝着门口走过去。
“你一个人滚。”
开口的是挡在门口的男人。
平日里低沉磁x_i,ng的声音此时带了腾腾的杀气,平白无故令整个室内冰冷无比。
j-i皮疙瘩在一瞬间爬上荣总的脖子,他还没反应过来钟知这句话到底是对房间里的谁说的,就被年轻男人用大得出奇的力气掐住脖子扔了出去。他趔趄一下,扑上走廊的栏杆,差点摔下去,套房的房门却在他身后狠狠关上。
“砰!”
门外荣总粗壮的脖子上青筋暴起,骂娘的话脱口而出。
套房内一瞬间寂静到窒息,只剩下两个人。
谢关雎站在那里,被对方y-in鸷的视线盯得头皮发麻。他在这措不及防的短短几分钟内,已经逐渐冷静下来。他没有想过会是在这种难堪的情况下重逢,但既然局面已经这样了,窘迫没有任何意义,解释也没有任何意义。
他要更加努力一点,才能竭力装出平静的样子。只有他释怀,对方才能对当年的事情释怀。
“好久不见。”谢关雎垂着眼睫,表情什么也看不出来。
他轻声叫了对方的名字:“钟知,好久不见。”
男人神情冷得可怕,眼神如同钉子一般将他扎穿在原地,其中好似有火光在跃动,但不知道究竟是死灰复燃的火光,还是仇恨的火光。
“的确好久不见了,八年。”钟知的声音冰冷而讥嘲。
八年的时间能够把一个人变成另外一个人。
八年前,当这个人毫无征兆地从他世界里消失,无情地将他抛弃时,他还以为自己是陷入了一场噩梦,拼命地想要醒过来,如同傻逼一般四处去寻找这个人。可是现实告诉他,这个人并非出了意外,而是真的一走了之了,消失了。所有他得到的那些温情,都不过是一场游戏,现在那个人不想玩了,就毫不犹豫地转身退出了游戏。只剩下他一个傻逼,还在自欺欺人地试图抓住些什么。
头两年过去,他在满世界寻找这个人,他心里不甘地想,如果抓住了这个人,一定要问清楚,当年难道真的只是一场戏弄?从头到尾只有他和一个小丑一样丢尽颜面?午夜梦回,他没办法闭上眼睛,他无数次幻想,假如这个人肯回来,肯回到他身边跟他说一句对不起,他会愤怒,会愤激……但是他再给这个人一次机会。只要这个人愿意留下来,待在他身边。
可是并没有,那个人还是没有回来。
又几年过去了。当他终于意识到,那个人再也不会回来了,他的世界里再也不会出现那么一个人的时候——
他的恨意几乎渗进了骨髓,变成了每日每夜纠缠他的噩梦。他绝望地一遍遍去在脑子里重复,要如何去报复这个人,如何让这个人求生不能求死不得,如何经历一遍那几年他所经历过的辗转反侧、痛彻心扉。他要让这个人痛到后悔,愧悔当年对他的戏弄。
他还是在幻想。
可他无论如何幻想,整整八年了,那个人从未施舍过他一个希望。
人群中甚至连一个似曾相识的背影都没有,那个人何其特别,没有人可以和他相提并论。
就在他的恨意已经无法疏解,变成他心中的恶鬼的时候,这个人却又毫无征兆地出现了……
这一次。他怎么可能放过他。
这个人再也逃不出他的手掌心。他会慢慢将手指合拢,将他困在掌心里,剪掉他的翅膀,又或者挖掉他看向别人的眼睛——
钟知眼神狠戾,神情中的激动与疯狂却已经被他很好的收敛了起来。
他有的是时间。
“你看起来很缺钱,现在已经沦落到陪这种老头子的地步了吗?”钟知看了眼酒桌上的十几道菜,又看了眼谢关雎被染成浅金色的头发,只觉得刺眼无比,声音也越发冰冷。
尽管已经对钟知的冷嘲热讽做好了心理准备,然而谢关雎还是脸色有些发白。
他喉咙干涩,不想在对方面前这样难堪,竭力装出无所谓的样子,说:“这和你没有关系,我凭自己的本事做交易,有什么问题吗?”
他这话却一瞬间激怒了钟知。
“自然没有问题。”钟知脸色森寒,落在谢关雎脸上的视线,像是要把人扎穿,冷冷道:“与其对这种大腹便便的老头出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