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张捷报全部看完,红枣犹觉意犹未尽, 期盼问道:“老爷, 咱们在京里的宅子是不是也贴有捷报?”
昏暗的门堂里,红枣印照着马灯的双眸似夜空里的星星一样璀璨。
谢尚注视着媳妇的眼睛温柔道:“有的。不过只有一张殿试的捷报。会试的捷报贴在我爹宅子的门堂, 有机会我同你去瞧瞧。”
他爹妈今后三年都不来京,他随便指个看屋子的理由就能带红枣过去。
红枣被谢尚看得脸热, 羞涩地垂下了头。
俗话说“灯下美人月下花”。谢尚见状不觉愈加心动。
“什么时辰了?”谢尚提高了声音。
振理赶紧应道:“老爷,戌时三刻。”
闻言谢尚方觉得口渴。
刚一不小心, 就给媳妇白话了一个时辰。
红枣看谢尚咽口水, 忍不住摸了摸脸。
刚笑太多了, 现觉得脸酸。
“咱们回去吧!”谢尚提议:“明儿还得赶路呢!”
丫头们送上披风 , 红枣没用谢尚开口主动替他披上, 谢尚心里这个美啊:瞧瞧他媳妇多心疼他!
洗漱睡下,谢尚再次握住了红枣的手。
红枣合眼拒绝道:“老爷,明儿还要赶路了。”
谢尚不以为然:“白日坐车也是无聊, 正好睡觉。”
这是他府试院试乡试连中三元的宅子, 风水不必说那是一等一的好, 谢尚迫切地想在这坐旺他的宅子里跟媳妇发生点什么。
他都合计很久了。
谢尚一直是个执行力很强的人,比如中状元进翰林院。对比红枣的那句推辞就很不够看。
谢尚极容易地便心想事成了。
早起, 谢尚端着茶杯看红枣洗漱忽然道:“红枣, 你今儿还是梳个简单的挑心髻吧!”
红枣闻言一怔, 心说谢尚这是不叫她扮男装的意思?
当着丫头红枣没有多说, 立就笑应了。
直等坐上车, 谢尚方才道:“红枣, 男女分行。咱们出门在外,沿途吃饭住店,客店小二掌柜知有女眷都会回避。”
一句话红枣懂了:她穿男装,是负负得正,反容易遭人误会冲撞。
谢尚不允许。
涉及社会主流三观,红枣没什么犹豫地便认了怂:“先是我设想不周了。”
好汉不吃眼前亏,红枣想得开:她穿男装路为的不过是今后能多出去逛,无关生存,没甚紧要,没得为此和谢尚硬顶。
眼见红枣受教,谢尚便不忍过于苛责。
他媳妇一贯地有些异想天开,谢尚如此想:偶尔跑偏,他作为丈夫不担待,再还有谁担待?
谢尚伸手揽住媳妇的肩安抚道:“你这是头回出门。以后走多了就知道了。”
红枣一想也是雉水城十万人口,五万男人,其中能走出城的至今没有几人,更遑论进京了。
她原是靠谢尚走出雉水城的,这男装穿不穿真的无关紧要。
紧要的是谢尚能同意她出来逛!
眨眨眼,红枣把头倚靠到谢尚肩上轻声问道:“老爷,咱们今天就会离开江州了吧!”
离开家乡总让人生愁。谢尚感受到媳妇对自己的依恋,愈加柔声道:“今晚咱们会宿在安徽滁州。”
“俗话说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滁州这个地方离咱们江州不远,饭菜口味却是大不相同。”
“五月底我和爹从滁州过的时候,尝过滁州当地的梅白鱼。”
“梅白鱼?”红枣适时发问:“前人笔记里说这鱼会从鳞下流出串串乳汁般的液体,色白如银、浆汁如奶,鱼肉味鲜美无比,堪称鱼类佳肴。这都是真的吗?”
“是真的!”谢尚肯定道:“但只梅雨季节才能有。这回你是吃不成了。但有机会,我带你去。这吃鱼得坐在船上,现捞现吃,才叫新鲜!”
红枣觉得自己get到了出门闲逛的正确打开方法,忍不住兴奋问道:“我也能去?”
“当然!”谢尚许诺红枣道:“到时咱们包一条船,跟着渔船就行了。”
闻言红枣心情大畅,开怀道:“老爷,你可别哄我,我会当真的!”
“这有什么好哄的?”谢尚笑道:“你当易安居士作的那些随丈夫赵明诚宦游的诗词都是假的?上回我过山东时还看过他夫妻二人在‘云巢’石壁上的题字‘德父’、‘易安’。这回我带你去瞧瞧!”
红枣得了定心丸子就更高兴了,忍不住打趣道:“老爷,你让我瞧石头还成,不过作诗就免了。我一向可只知道吃。”
“能吃是福!”谢尚笑接道:“咱们这回过滁州虽吃不上梅白鱼,但还有滁州烤鸭。”
“今晚你尝尝比咱们雉水城的有什么不同?”
“真的?”
看到红枣笑眯了的眼睛,谢尚下意识地拢紧了手臂。
环肥燕瘦,各有千秋。女人的好不一定要在诗文。他媳妇现在这样就很好。
滁州有张乙新买的一个铺子和一个宅子。
宅子不大,只两进院子。但作为临时歇脚却是足够了。
一连坐了三天的马车,红枣浑身酸痛。下车后乘着丫头媳妇收拾卧房铺盖的时候,便忍不住伸胳膊踢腿地活动手脚。
谢尚打完一套拳后回头看到,忍不住笑道:“红枣,你这八段锦练得也太写意了!”
写意得他先前都没看出来那体操是八段锦。
红枣无辜1道:“我就是随便比划比划,不似老爷专门练过。”
想着红枣练习的动作在科举时考号里的健身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