彩画送贴回来悄悄告诉红枣道:“太太,戴大人的正房太太来京了,所以小人就把帖子留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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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谢尚特别嘱咐的红枣敏感地扬起了眉,心说:这么说她儿子的满月宴,戴家又将来女眷了?
只不知这位戴太太是个怎样的人?压不压得住小颜氏的野心?
这世虽说纳妾合法,但红枣依旧不齿戴煜一发达就渣了原配的行径。
红枣挺希望能看到戴太太逆袭打脸渣男贱女的故事,即便明知道希望渺茫——就是在女子有公民权,有妇联组织,有一夫一妻律法支持的前世,也不是每个被渣的原配都有胆离婚,自立门户!
其中因各种顾虑而忍气吞声,默认男人养外室的大有人在。
对比前世,这世女人境遇更糟。
社会主流的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死从子的三从思想从礼法上就抹除了女子的独立人身权——女子的自立就更难了。
她自己都还挂在谢尚的户口簿上呢!
“这么说你见到戴太太了?”
红枣想先听听彩画的意见。
“见是见着了,”彩画吞吐道:“但却没说上话,说话的都是那位颜姨娘!”
对于颜氏这个当着她这个别家下人的面处处要主母强的妾,彩画委实看不上——那幅急吼吼显摆己能的模样,似极了帮闲凑趣的女先儿,哪还有一丝大家小姐的娴静尊贵?
若不是担心颜氏拿了她送的帖子搁她家小少爷的满月宴上作妖,她才不给太太搬戴家的闲事。
彩画说得言简意赅,红枣却是懂了,心说果是她想多了。戴家依旧是宠妾灭妻!
戴太太来京说不准还是颜氏的以退为进——比如红楼里王熙凤接尤二姐入贾府。
红枣心里打了个突,嘱咐道:“戴太太初来乍到,想必不是很明白京里的礼数。到了那日你留心看顾些!”
“总之,别扫了客人的颜面,也别坏了咱们家的规矩!”
即便预感到一出悲剧正将上演,但作为外人,红枣也不好干涉,她能做的只是管好自家,不给颜氏来舞。
“太太的意思是?”
彩画一时想不透若是颜氏跟今日一样打着服侍正室的名号来指手画脚,她要如何在自家规矩的大棍下维系戴太太的脸面,只得跟红枣请教。
“既是咱们家给戴太太下的帖子,”红枣提点道:“那谢太太同她带来的人便都是咱家的客人。”
“大喜之日舞枪弄棒的对客人不说兆头不好,且于咱们家名声也有碍,所以咱们还是要以礼相待。”
作为文明人,红枣可不喜欢以暴力来解决问题。
“不过俗话也说了‘人与群分,物以类聚’。”红枣笑道:“似咱们这样的人家待客一贯分三六九等。”
“这主妇们是一等,小姐、少奶奶们又是另一等,就是下人,也还要分管事、丫头和粗使媳妇,绝没有不管不顾下人和主子混坐在一屋吃席的道理!”
颜氏若是聪明就知道不来。
来——谢尚都明白说了不招待妾了,还硬来?
真以为她做月子就不管事了?
言尽于此,彩画懂了,点头认同道:“太太说得是。这席面上的座可都是预先安排好的吗?”
……
转眼便是十月二十二,谢丰满月的日子。
一大早,谢尚便跑后院来看儿子——从今以后,他可算是不要喝符水了!
抱着儿子,谢尚嘱咐红枣:“今儿家里请人,必是忙乱,但你可别跟着劳碌。记得等客人都到齐了,你抱孩子出去露一面就好!”
谢尚担心傍晚下衙后要忙着待客,不得闲和红枣说话,便趁现在一股脑儿的全说了。
看谢尚如此体贴,红枣自是高兴。笑道:“老爷放心,我理会得!”
不用谢尚说,她也不会拿自己的健康开玩笑。
……
对于今天李满囤也是期待许久。一早李满囤便拿了自己整理的满月宴宾客佳句集锦诵读,做宴前冲刺。
作为孩子,李贵中的压力不似他爹那么大——四书和春秋他已背熟,其他四经虽说生了点,但他姐夫说没关系,已然尽够了。
早起李贵中看的是他针对他姐夫花园各处景预备的几十首五言七律——过去半个月,李贵中作的诗比他在家念书几年作的都多。
而谢尚恰到好处的点评更是让他豁然开朗,获益匪浅。
想着几日后将要家去,李贵中特珍惜眼下能得谢尚指点的时光,决意再多作几篇……
眼见丈夫和儿子一心用功,王氏心里高兴,抱着谢丰悄悄告诉女儿自己的喜欢道:“来前我还担心你弟这回来京,两三个月不上学堂,玩野了心。结果没想你弟现在每天为得你女婿一句赞自己便起早贪黑的看书写字——先在家被我催着看书写字,现却是要我催着吃饭睡觉了!”
红枣闻言自是高兴,笑道:“原来弟弟念书已经是这样的废寝忘食。娘实该早些告诉我,我也好叫厨房送些宵夜!”
“宵夜,金桂一直在送,”王氏告诉道:“听说是你女婿的吩咐。”
“对了,红枣,我听你女婿说他现每晚都还要念书?”
不是都已经中状元做上官,合该好好享福了吗?王氏委实不解。
不过王氏倒是去了不少对女婿收通房的担心——女婿夜里都在书房,身边伺候的只有小厮,连个丫头都没有。
红枣一听就明白了,必是她娘跟谢尚辞谢夜宵,然后谢尚告诉她娘说不麻烦他夜里也要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