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说什么。”不知怎么的,哪怕对方只是说了玩笑话,盛黎也十分不喜从他口中听到这样的话,“你把手伸进被子里去,把自己裹好。”
夏添醉得迷迷糊糊的,盛黎说什么他就做什么,直把自己裹成了一条棉被虫,只露出两只眼睛在外面,无比依赖地望着屏幕这头的盛黎,闷闷地说:“主人,你会不会不要我?”今日的大雪勾起了他最黑暗最无望的记忆,使得他不由自主地想,倘若盛黎知道他是一只不祥的白狐狸,会不会抛弃他?
如果饲主不要自己了,那自己就躲得远远的,绝对不会给饲主添半点麻烦。夏添难过地想着,如果实在忍不住想念饲主,那就去最寒冷的地方把自己埋在雪堆里,假装天上落下来的雪花都是饲主对自己的喜爱。
在不知不觉间,夏添早已经将盛黎的位置摆在了最重要的地方,在刚来到这个世界时,他尚且记得自己是要获得喜爱回去吃大鸡腿,但如今他连浮连山都很少想起,若非今日大雪,他只怕都已经把自己当做此世之人了。
思及此处,夏添脸上神情益发难过起来,他垂下眼睫,察觉到眼眶湿润连忙在被子上蹭了蹭,不敢让盛黎看到。只因有一次他和盛黎一起看电视时,盛黎对屏幕里男主角的眼泪下了“百无一用惺惺作态”的评论。
他自觉动作迅速,却不知因为喝得七荤八素,在外人看来早就是行动迟缓的模样,盛黎见夏添先是问了自己一句话,而后便默默望着自己流泪,又笨拙地把泛红的双眼埋在被窝里不愿见人。
“当然要你。怎么可能不要你呢?”盛黎暗道这小东西果然是上天派来治他的,他藏在心尖子上尚且怕有所怠慢,怎么敢不要他?说完,盛黎又温声哄道:“把脑袋露出来,当心闷坏了。”
被窝里的小东西胡乱拱了一阵,终于找到出口露出了脑袋,只是这一露面登时让盛黎微微挑眉,露出一丝惊讶——
凌乱发丝间,夏添头顶上怎么多了一对毛茸茸的耳朵?
盛黎再三确认,又想起之前夏添在店里带了假耳朵的事情,还以为这是他买来玩耍的,便又说:“把假耳朵摘了好好休息。”
夏添茫然地摸了摸头顶的狐狸耳朵,“假耳朵?这不是假耳朵,是我自己的耳朵。”
盛黎只当他在说醉话,“好好,你自己的耳朵,那先把你自己的耳朵收好,裹着被子好好睡一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