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钟逸真不愧是天选之子,一个平凡到极致的上联便可轻易将他打败,可穆锐藻为了保证自己获胜,把压箱底的东西都搬了出来,但阴差阳错下,钟逸竟然记得下联,而且一记就是三个。这样一来,钟逸不仅取得了胜利,而且还出尽了风头,今夜过后,不论是他的名声还是文坛地位,都到达了一个顶峰!
这个夜晚,注定是个不寻常的夜晚。
钟逸诗仙发疯,一代大家穆锐藻黯然退场,虽然其胸襟、度量足以让人佩服,可文人最看重的还是才子,品德高尚者该敬,却远远不到推崇的地步。
康宁皇帝摆明要栽培锦衣卫千户钟逸,李格等大宁老臣也钟逸关系不错,今夜能够得到的信息太多,所以不论是北庆、南魏、东齐等国的使团,还是各部的大臣,回府之后,都与自己的幕僚或是同行者商议着看到的一切。但是让大家无比震惊,讨论最多的,当然还是钟逸钟才子今夜在殿前的表现。
最后得出一个共通的结论,钟公子实乃诗仙也。
也有人在怀疑是不是钟逸这些年里苦心研究诗词、对子,然后一个夜里将这些年的成果发飚发完了。因为毕竟这些诗词情境不一,感情不一,若说是一夜之间徘徊在如此相差太大,又分别激烈的情绪之中,还能天然而成,只怕哪位诗人也会发疯才是。
不过不论是哪一种,大家依然认为钟逸不是常人。废话,有哪个常人能把那么些子好诗像大白菜一样地抱了出来,就算不怕累着,您也得要种得出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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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自离开大殿后,钟逸与李格同行,钟逸十分感激李格,虽然他并没有提供自己实质性的帮助,但能够宽慰自己的情绪,打消心里的紧张,对钟逸来说就是最大的援助了。
出宫时,钟逸取回了寄存在这里的匕首,这可是钟逸保命的东西,又不是一块钱一个的打火机,经过旅游景点盘查时扔也就扔了,不痛不痒。但这把匕首不同,别说故意丢弃,就是不经意之间遗弃都得让他北悲伤一阵。
“钟小子,你为何随身会带这些玩意儿?”李格微醺,脚步颤颤巍巍,在钟逸的搀扶下才在月光暗淡的夜里能坦然行走。李格喝多一大部分原因是担忧钟逸的发挥,虽然在他自己看来并没有喝多少,可人不服老不行,这般苍老的身躯,早已抵挡不住酒精的浸透。
“李老,您忘了?小子本来的职位可是锦衣卫千户使,一介武官,随身不带刀难不成带笔?”钟逸饶有兴趣的打量着醉酒的李格,在他眼里,每个人最可爱的时候往往是喝醉以后的敞开心扉,当然,发酒疯的除外。
李格哈哈一笑:“还不是你殿上的表现实在太过亮眼,这才让老朽我记错啊!”
“钟小子,你为何不考取功名?依如今的趋势来看,文官在很长一段时间内是要掌握朝纲的,武官根本无法出人头地,很多国家大事都没有话语权,所以要想报效大宁,实现自己伟大的理想抱负,还是要进入文官集合。老朽明白,文武高低之分,这在根儿上就是一件错到极致的事,可我人至迟暮,空有心改之而无力也,更何况文官势大,他们决不允许不利于自己的场面出现。小子,听我一句劝,弃武从文吧,只有笔杆子才能治天下。”这是李格肺腑之言,若不是与钟逸有诸多渊源,而且被钟逸本身的才气折服,他定然是不会说出这番话的。
谈及这个,钟逸很是无奈,他才是真正的有心无力,文人的身份的的确确在官场中有很大的便利,若说他不想,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事,可他归根结底就是一个诗词的搬运工,真要是想经过科举这条道路考取功名名扬天下,只会有一种结果,那就是将现如今积累的一切消耗殆尽,并把自己推向深渊。
“不瞒李老所说,小子志不在此,能够享受如今的一切我已经很满足了,小子哪有什么雄心壮志啊,哈哈哈,知足常乐就好。”钟逸打了个哈哈。
“小子,你连我都欺瞒?”李格话语中带着一丝不悦。
钟逸问道:“李老何出此言?”
李格听钟逸不见棺材不落泪的语气,便道:“仰天大笑出门去,我辈岂是蓬蒿人。了却君王天下事,赢得生前身后名!能够做出这等诗句者会是甘于平凡的人?别说我这个老眼昏花的老朽不信,就是陛下在次,都要治你一个欺君之罪!”
一说这个,钟逸心神尴尬之意,的确,如此慷慨激昂之诗确不是平凡人所作,无论李白还是辛弃疾都是赫赫有名者,他们心怀天下,有着远大理想、伟大抱负。可钟逸不同,这些诗他读一读背一背就够了,要他自己来做,是万万做不出来的。
“哎,考取功名若是李老所说这么简单就好了,别人寒窗苦读数十载才足以中举,我一愚笨之人,哪能如此轻巧啊。更何况锦衣卫也有要务,我身为千户,既食君禄,必解其忧啊,我脱不开身的。”
“也罢,随你吧。”话里话外,李格早就听出钟逸无科举之心,既然如此,他再怎么劝,都是毫无用处的。
“钟小子,我现在才想起来,你可不止一次骗我了!”
“啊?”钟逸很是无辜,他忙开口问起:“李老哪儿的话,钟逸对人诚恳可是出了名的。”
“呵,那为何和永殿上,你与我说起你不擅于对对子?连穆先生老师留下的上联都不曾难住你,你这不是骗我不成?“
钟逸恍然大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