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巧珍脸色很不好的跟在康豪身后,同时也在心中疑惑着。
她嫁给康豪将近一年,真没看出康豪哪方面有过人之处。
硬要说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那就是犯傻。整日里拿着银子,和无亲无故的人在外面吃吃喝喝。
只要对着他多哭几次穷,他就能把自己身上的钱白送人家。
连巧珍现在很怀疑康豪的能力。
康家能过上现在的日子,那是她未嫁之时,就把做点心的方法告知康家,让康家有了赚钱的营生。
否则,就冲康豪这败家行径,他家过日子都艰难,更别提发达了。
连巧珍很讨厌康豪满身酒气的回来,若他交往的是正经用得上的人,连巧珍也认了。
但不是啊,那真的都是狐朋狗友,没一个体面有身份的。
夫妻二人面色不虞,各怀心事,一路打听着,寻着早挤下的客栈而来。
康豪来之前,易水县郑捕头给他做了推荐,衙役们公干常落脚的一家客栈,价格便宜、干净整洁。
出门公干还带着媳妇,康豪一个年轻人,还颇有些不好意思。
匆匆和店小二要了房间,交了房钱,再把连巧珍待到客房安顿好,便往县衙去了。
连巧珍不是康豪,她上一世不止一次来过通州,对通州府还算熟悉,所以没有陌生感,更不会害怕。
康豪离开之后,她锁了房门,去前堂询问店小二,附近可有杂货店。还特意说了,最好是夫妻二人开店或者老板娘开店的,她一个女子,买东西方便些。
说出这个理由,登时让店小二对她增加了若干好感。
新住店的外乡人,难免会缺东少西的,看人家这小媳妇,多规矩,买东西都找女子开店的。
店小二热情介绍,出门左拐、前转、再走几步。若不是还得看店,只怕要出门给她指路了。
连巧珍也是连忙道谢,往店小二推荐的杂货店去了。
去杂货店买东西只是个幌子,她是找杂货店的老板娘攀谈,打听通州府这边点心食肆和酒楼的行情,还有通州各处店铺的租金多少。
她上一世主要是经营点心铺子的。酒楼生意也有涉及,只是一直没做起来,勉力维持着易水县一家而已。
即使是她最擅长的点心铺子,也只占据着易水县和周边县城镇子。
最早时,袁冬初曾经建议她,来通州府开店试试。
只是通州府的房价极贵,她根本买不起。就是租店铺的银子,对于那时的连巧珍来说,也着实可观了些。
那些银子赚的不容易,她的日子才有些底气,哪能再把银子全部舍出?
通州府那么大的地方,她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妇道人家,万一把银子赔进去……只要想想,连巧珍就觉得像摘了心肝似的疼。
而且,连巧珍当时的生意做得,那叫一个红火,在延浦镇简直就是首屈一指。
只要提起秦家媳妇,那都得挑大拇哥,赞一声秦家有眼力,娶了个精明强干的财神娘娘进门。
她的父母亲戚,以及街坊邻里熟悉不熟悉的,投向她的眼神,不是羡慕就是嫉妒。就连袁冬初和她父亲做河运,那时也比不过她的名头。
那玩意儿风险极大,红火的时候是挺让人眼馋,可一旦运货途中出点状况,那损失,跑多少趟船也不见得能补回来。
所以,在那个时候,无论吃喝穿戴、还是居家摆设,袁冬初都比不上她。更有在外面风吹日晒的,袁冬初那模样……更是差得远。
连巧珍对袁冬初是有些不屑的,更怀疑袁冬初建议的不怀好意。
等到连巧珍觉得银子已经赚得挺多,她的生活有足够的保障,完全有能力去通州租店铺时,她才赫然发现,她以为属于她独家的点心,通州府已经有了,卖相和味道甚至更好。
好几家点心铺子都是大商号在做,而且已经形成气候,根本没有她插足的余地。
因为怕白舍了钱财,连巧珍没留在通州,而是又返回了易水县。
等到又过了几年,她在易水县及周边的生意顺风顺水,甚至还开了间酒楼,生意也是红火。
而当时,顾天成和袁冬初成亲也有两年了,河运行做的风生水起,不断的扩展范围,时不时的就能听到,诚运南北的顾老大又收服了几个码头。
暗地里较劲的连巧珍坐不住了,带着银子再次前往通州,甚至买了一间二层的店面,做酒楼生意。
结果却赚不到银子,无论经营策略,还是大师傅的手艺,她都无法和通州大商号和权贵相比。
随着她手中的新式菜品不断被别家复制并提升,原本的客人不断减少,撑了两个多月,连巧珍便转手了店面,回到延浦镇。
从此,她便绝了扩大生意的念头,只一门心思的攒钱、攒银子,只有银子放在自己手里,不断的增加着,她才最安心。
只是,看着越来越风光的袁冬初和周彩兰,她心中怨恨不已。
怨恨袁冬初只管自己赚大钱,却忘了,诚运南北起家的银子是她连巧珍帮忙赚的。
她还怨周彩兰,周彩兰的丈夫有权有势,可她却从未想过提携贫贱之交,反而去巴结本就富足的袁冬初。
她更怨恨秦向儒和秦向儒一家。
怨恨秦向儒立不起来,不像个男人,不能给她博来富贵荣华。还有公爹秦睿,秦睿是做过大官的,好歹也有些故交老友。可秦睿却从未帮衬过他们一家。
而且她抛头露面的打拼赚银子,还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