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城木讷的听着这些按在他身上莫须有的罪名,像一盆脏臭的泥水兜头浇下,抹不掉,洗不净。他的内心在挣扎,可他百口莫辩,思绪是乱的,意识是分散的,无法集中思考这些诬蔑究竟要从何争辩。
周身荆棘满布,四面皆是楚歌。
他犹犹豫豫的张了张嘴,没能发出一丝声音。他的目光落在了警察手边的黑色密封袋上,里面除了手机,还装着那本刚拿到没多久、未来得及捂热的护照。
明天,谈城就要登上前往德国科隆的飞机,飞向因一个人而向往一座城的国度。这有趣的命运还真是会选时机开玩笑,哪怕让他能与那人见上一面再被荒唐的审判也好。
该给宛忱打电话了,谈城想,可如今,就连这点维系也变成了奢望。也不知道老天是有意要折磨他,还是在成全他。
绷在心上的那根弦无望的断开,谈城很平静的双手交握,右手拇指将带在左手腕间的音符黑绳挑了出来,珍惜的触摸着它质感圆滑的边沿。
“韩丽丽不是我女朋友,曾经也不是。”
许久沉默过后,谈城只说了这一句话,他觉得只有这件事是他必须要自证的清白。
看守所的牢房七人一间,大通铺占了一多半的面积。头顶闭路电视,右边靠墙是一个沾满污腥的洗手池,四周一圈水泥灰墙,没有刷漆,左边的墙面高处嵌有一扇三楞分割的铁窗。
谈城剃了板寸,换了深蓝色后背白字的牢服,毕竟年轻,身材高瘦,穿在身上倒也不显邋遢。他不怎么合群,喜欢独守通铺的一角,弓起一条腿,望着暖阳透过窗扇,落在泥地上的小小一团光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