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朝英何曾被人这般呵斥过,心气高傲的她登时来了脾气,哼了一声,却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你……”慕容复正想说什么。
林朝英打断道,“你有本事,就不要嫌我碍手碍脚,在那里,但身体仿佛是水做的,除了泛起阵阵涟漪,却是一根毛也伤不到。
慕容复眉头微皱,眼前的景象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似乎与当初慕容超、慕容垂所施展的斗转星移颇为相像,可哈桑是波斯人,怎么可能修炼过斗转星移,难道说是因为对方身法极快,辗转躲闪间肉眼完全看不到?
转瞬他又摇摇头将这种可能排除,他承认哈桑的身法确实比他快上一筹,但也并非无迹可寻,怎么可能一点端倪都看不出来。
思绪间,他手中剑诀变幻不定,天剑气势的位置正好是一处屋顶,无数瓦砾被剑影击碎,不消片刻,整间屋子都会坍塌。
此时,慕容复全力催动真元,体表泛起一层浓郁白光,恍若天神下凡。
而另一边哈桑也差不多,全身青黑光芒大盛,显然功力已催动到极致,周围不断有黑色劲气溢出,仿佛一根根触角,不断将袭来的剑影击碎。
眼见剑影越来越多,好似无穷无尽,哈桑立即改变策略,双手一阵模糊,无影丝滴溜溜一转,顷刻间,周身丈许范围的剑影全被击碎,形成一个短暂的真空地带。
紧接着他将无影丝卷起,形成一面尺许大小的圆盾,顶在头上打算冲出剑雨笼罩范围。
慕容复岂会给他这样的机会,左手剑诀变幻,右手轻轻一划,天剑剑身一个恍惚,顷刻间分化出几十道剑光,这些剑光与天剑一般粗细,但长度却是极长,竟不下五六丈,每一道剑光一变二、二变四、四变十六……很快就化成数百道剑光,整齐划一,凌厉之极。
正是前些日子从刘正风那里得到的千剑纵横式,论威力,这千剑纵横势还不如他的千方残光剑,但对付这种身法极快的人,却是再合适不过,当然,此剑法在他手中使出跟在刘正风使出,自然不可同日耳语,这真的就是千剑齐出,气势纵横。
哈桑刚刚冲破头上的“剑海”,却迎头撞上慕容复的千剑纵横式,心惊之下,只得暂时退回去。
很快慕容复就发现,哈桑虽然可以施展一种奇异手段,导致剑光穿身而丝毫不损,但每次施展这种手段,他都会出现短暂的无法动弹,这也难怪,再如何神妙的功夫,也会有其缺点所在,不可能永远无敌。
发现这一破绽,他再次划拉两剑,一纵一横,顷刻间,先前所凝聚的无数剑影,加上千剑纵横式的剑光,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牢笼”,将哈桑所在的小片空间完全封死,任其左冲右突,却始终无法逃离。
虽然一两道剑光斩在其身上奈何不得他,但慕容复相信,凡事都有个度,最不济也能耗干对方的内力,届时便如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任其轻功再好,也绝难逃脱,反正他有北冥神功做后盾,内力要比哈桑深厚一些。
一时间,参和庄上空剑气挥洒,剑光闪烁,嗤嗤声、滋滋声不绝于耳,声势之大,即便参和庄外隔了几十丈远的众人也能感觉到那令人心悸的气息。
远处林朝英目不转睛的盯着慕容复,竟是看得入了神。
别误会,她才不是被慕容复的容貌所吸引,而是他举手投足之间,有种难以言喻的玄奥韵味,可细思之下,又什么也感悟不到,她觉得自己距离那道门很近,又很远。
哈桑的身形渐渐被剑光淹没,只能隐约看到一团黑影扭曲不定。
慕容复不敢大意,正欲上前补刀,忽然,一声刺耳之极的尖啸声传了出来,啸声极大,裹挟着一股奇异波动,震得虚空发颤,所有剑光均是一凝。
就连慕容复身形也不由顿了一顿,那声音仿若直击灵魂,竟令他脑海中出现短暂的眩晕感。
这种感觉只是瞬息之间,慕容复很快恢复过来,双手握住剑柄,调动全身真元一剑劈出,登时,一柄五六丈长的巨剑虚影凭空凝聚,直斩而下,气势堪比开山裂地,好不惊人。
但到底还是因为那啸声的缘故迟了半息,他巨剑还在空中,剑光中心已然裂开一道缝隙,紧接着哈桑身形一晃,化作一道黑线飞出,几个闪动拉开十余丈距离。
“轰隆”一声大响,巨剑落下,烟尘四起,所过之处,花草树木尽皆化为粉尘,房屋建筑七零八落,所有剑光、剑影也都消散一空。
只短短几个呼吸的工夫,还施水阁乃至方圆十余丈范围,已是满目疮痍,坍塌殆尽,经此一役,定是要重建了,也不知道地宫有没有受影响,万一地宫坍塌,那才叫灭顶之灾。
慕容复心中既是心疼,又是担忧,转头朝哈桑看去,不由大怒,只见哈桑蒙面的黑布已被扯开,露出一张胡人面孔,卷曲的须发略显散乱,颇有几分狼狈,但其身上却是完好无损,除了先前受的那点小伤,连衣服都没有破。
哈桑面色有些发白,淡蓝色的瞳孔闪烁着幽光,看上去颇为渗人,深深看了慕容复一眼,他一言不发的转身朝参和庄外跃去。
“尔敢!”慕容复心头一跳,口中怒斥一声,长身而出,这一瞬间,他将缩地术催动到极致,同时还冒险运转了凭虚御风,两种轻功的运气法门大相径庭,这跟其他功夫一样,同时运转都是极其危险的,可现在他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若真让哈桑杀了人,那才叫追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