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活着。”萧予安解开晏河清的衣裳开始简单处理他的伤口。
晏河清脸色苍白,因为失血过多陷入昏迷,脉搏和呼吸都极弱,萧予安替他做了简单的止血处理,又解下身上的外衣裹紧晏河清,陈歌见了连忙照做。
“我们得赶紧把他带回军营。”萧予安说完,陈歌二话不说将晏河清背了起来:“萧大夫,事不宜迟,我们走。”
萧予安点点头,拿上火把和陈歌走出山洞,哪知两人刚出洞,远方火光一晃,传来杂乱的脚步声。
萧予安惊得连忙扑灭火,和陈歌再次退回洞中,屏住呼吸隐藏在黑暗中,大气不敢出。
外面的人声隐隐约约传入洞中:“杨将军真是相当谨慎啊,前面山洞还没找完就让我们再来找一次。”
“你说我们真的要一晚上都耗在这?”
“听说杨将军已经做好了不找到绝不罢休的打算。”
“虽然烦闷辛苦,但是杨将军这么做我也能理解,毕竟斩草要除根,反正这附近已布满天罗地网,那南燕国皇上插翅都别想飞。”
“好了好了,你们俩别闲聊了,抓紧时间行动,等等杨将军还会亲自回来,要是被看到在闲聊,脑袋可就不保了!”
外头顿时噤若寒蝉,只剩忽远忽近的脚步声。
山洞黑暗里,陈歌咬着牙,压低声说:“萧大夫,怎么办?我们躲进洞顶?”
萧予安将手搓热,然后覆在晏河清冰冷的脸颊上,语气担忧:“洞顶藏不住三个人,而且东吴国不知什么时候退兵,晏哥现在的情况熬不住太久。”
洞外灼热的火光驱走月光,似有似无地晃进山洞,两人紧紧贴着石壁大气不敢出,好在东吴国的士兵只是在洞外寻觅,没有仔细地注意洞中的情况。
“不行,再这样下去会被发现的。”陈歌晈牙放下背上的晏河清,“我去把他们引开,然后萧大夫你带着皇上逃!”
说着陈歌就要往外冲,被萧予安一把握住胳膊拦下:“引开?”
陈歌咬牙:“对,萧大夫,等等洞外没了火光没了声响,你就立刻背着皇上往东去,不要回头,不要停留!”
萧予安看着他,平静地说:“我去。”
陈歌立即出声,语气又急又气:“萧大夫!我怎么可能让你去?!你......”
“陈歌,我没有在烂俗地纠结我去你去的戏码,你应该也明白黄越想要我的性命,晏哥还在昏迷,保不住我,我根本回不去南燕国的军营,就算回去估计也是死路一条,晏哥只能由你背回去,陈歌你是明白人,你好好想想,是不是这个理。”萧予安冷静地分析,他的语气和态度淡定得甚至让陈歌觉得有丝憋屈。
“我......”陈歌想要辩解,却说不出话,气得一拳敲在自己脑袋上,抱头连连骂了好几句脏话。
萧予安一瞬不瞬地看着晏河清,一手和他十指相扣,一手摩挲着晏河清的脸庞,指尖宛如游云惊龙的画笔,眷恋地描绘着他的眉眼:“陈歌,我得麻烦你一件事。”
第156章原来只因已入骨
萧予安试图扬起笑容,却眼睛发涩嘴巴发苦,他抿了抿嘴唇,吸口气缓了缓说:“如果,如果晏哥清醒之前,都没有我活着的消息......”
“萧大夫?!”
“都没有我的消息,你帮我写封信,晏哥不认得我的笔迹,所以你不用担心,信上的内容写......”萧予安顿了
顿,与晏河清十指相扣的那只手微微用力,嘴唇开始轻轻颤抖,“你用信告诉他,我走了,我并不喜欢他,我之前愿意待在他身边全是因为可以无忧无虑地享受荣华富贵,现在身份暴露,我发现在他身边也根本称不上安全,所以我选择离开,让他不要来找我,你用信让他明白他终究是人,说什么寻遍世间掘地三尺,天下这么大,这世间那么多天涯海角,他去哪掘地三尺?”
陈歌哽咽难言:“萧大夫,非得这样吗?皇上他......他......”
萧予安抹了一把脸继续道:“你一定要写得绝决,不能留给他一丝念想,最好表现出我的厌恶,告诉他我不会再让他找到我,让他走好他的阳关道,我自有我的独木桥,告诉他,我身边没有了他,一定会过得比现在开心,都说自古帝王家最无情,我一直向往闲云野鹤的生活,可他却是帝王命,我只愿此生此世都不想再不纠缠上这些事了,陈歌,拜托你了,务必把这些话全部写进信,并且转告给他,让他不要再记挂我。”
陈歌一拳砸在石壁上,将手砸得通红这才平复心情:“萧大夫,我......我知道了。”
萧予安点点头,双手捧着晏河清的脸,在那冰凉的嘴唇印上吻,有泪划过嘴角,舔在舌尖,又苦又涩。
“我去了。”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马蹄声,萧予安不敢怠慢,匆匆起身往洞外跑去。
一步,两步,三步,萧予安脚步甶慢到快,又甶快到慢,他站在洞口望着洞外,暮色苍茫,月朗星稀,霜降旷野,萧予安向前迈了一步,一阵冷风刮过,吹不去的孤寂阴冷。
萧予安眼泪忽然就止不住了,他仿佛看见那日黄沙漫漫,晏河清驭马追来,对他说:“我偏不放下,偏不放开,偏不放过。”
人生八苦,求不得,放不下,为什么自己只能成为晏河清的困苦,为什么?
萧予安猛地一擦眼睛,突然转身奔回洞中,紧紧地抓住吓一跳的陈歌的肩膀,说:“你把刚才那些都忘了!等晏哥一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