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令仪挑了下眉,道:“傅仲清可以帮你商量,我顾九和陈明行就不成?”
陈化即将出口的话咽了回去,心里不禁泛起疑惑来。
傅净之接话道:“我之前还不晓得原来我在咏昌心里如此重要,竟然盖过了顾九。”
燕宁康:“……”
你明明比我看得还透彻,就不要在这里故作不知地拆台了!
他道:“是这样,我二哥和邓国公府的寿安郡主,走得颇近。我二哥年岁和我相仿,过了今年就二十了,再怎么说也该定亲了,但他迟迟没有这个想法。我父亲我母亲都很着急,连我大哥都很着急。仲清都已经定了亲,想来对此事应当有些经验,我便想着问上一问。”
傅净之低头喝了口酒,强压下笑意。
燕咏昌,你就装,我看你能装模作样到什么时候。
陈化问道:“那你是不是也很着急?”
傅净之一口酒喷了出去。
燕宁康顿时一身狼藉,他跳了起来,借此来掩饰被陈化说中了的心慌,叫道:“傅仲清!”
“对不住,实在对不住。”傅净之连连咳嗽,对着燕宁康道歉,在桌子底下狠狠地踩了陈化一脚。
陈化痛得眉眼都扭曲了。
他直觉自己应当是说错了什么,但是他又不晓得自己说错了什么,他连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傅净之如此态度明显就是在警告他不要乱说话,虽然脚很痛,但只能默默地忍着。
“明行的意思是,连你大哥都很着急,想来你应当也很着急了。”傅净之说道,接着又补充道:“换做我大哥这副模样的话,我也很着急,太不开窍了。”
“我就是这个意思。”陈化连连点头。
顾令仪一脸狐疑,总觉得期间似乎发生了什么她不知道的事。
燕宁康长长叹了口气,道:“我是很着急,换谁来看都会十分着急的,我原本以为他们元初元年就会定亲的,结果元初四年了还没有个结果。寿安郡主年纪和顾九是差不多的,最迟明年就得定亲了,便是邓国公不给她定,太皇太后也会为其相看的。”
陈化总觉得他有些言不由衷,但细细品之,又似乎没什么问题。
顾令仪想了一下,道:“既然都着急,没问问你二哥的意思吗?”
燕宁康脸皮抽动了一下,道:“问了,我二哥他……他让我管好我自己。”
顾令仪:“……”怎么总感觉这话里有话?
傅净之仔细斟酌了一下,道:“这事就如人饮水,冷暖自知,强求不得。”他看着燕宁康,意味深长地道:“便是两厢情愿,也是需要契机的,更何况,未必是两厢情愿呢。”
陈化:“……”你们怎么又在说我听不懂的了?
燕宁康面色变了变,强笑道:“仲清说的是。”他沉默了片刻,忽地又笑了出来,道:“是我想左了,情爱之事是该细水长流顺其自然的,强求怕是没什么好结果。暂且不去管他,今儿是为仲清庆贺,休叫不相干的事情绕了心绪。”
顾令仪眉头微微一皱。
一番酒足饭饱之后,陈化喝得有些醉了,陆成侯管他管得严,比陈太后盯得都紧,也就近期陆成侯跟随王太尉出征,他才能稍稍喝得多一些,不然若是换做平时喝得这样醉醺醺地,传到陆成侯耳朵里怕是少不了一顿斥责。陈化本身也不是个沉湎醉酒的人,只是此番尽兴罢了。
燕宁康靠着墙直挺挺地坐着,像是平素里在学堂读书时的模样一般,他脸色稍红,紧紧抿着唇,若不是一身的酒气和飘忽不定的眼神,谁也料想不出这人是喝醉了酒的。
傅净之年长,酒量也不错,神情还是平素里的模样,搀扶着陈化,对着只喝了几口的顾令仪,道:“我送明行回去,顾九你照顾一下咏昌,我已遣人去了长公主府,想来不多时就会有人来接了。”
顾令仪一怔,为什么是长公主府,而不是蓟侯府?
没等顾令仪想通,四人已经分开走了。
走出去没几步,被搀扶着的陈化忽地道:“咏昌醉成那个样子,就顾九那个小个子怎么扶得住?我前回握他的手腕,一只手就能环过来还余一个指节。他瘦得一阵风都能给吹跑了,也不晓得到底是怎么养的,竟然能养得这样瘦,看他平日里的模样,顾家应当不是个差钱的罢。”
傅净之笑了一声。连燕宁康那个和顾令仪同吃同睡过的都明白过来了,也就只有陈化这个脑袋不太灵光的还想不明白。
顾令仪哪里是养得不好所以才这么瘦,分明是因为她本身的骨头就是这样纤细的,又不是那种过于粗俗的将门虎女,这样才是刚刚好。
陈化和顾令仪是同年的,陈化还要小她几个月,早些年两人都十二三岁的时候个子一般高还看不太出来,都只是个又矮又瘦的小个子,但等到如今,陈化和顾令仪都已经十六岁了,身量长得开了,身形便全然不同了。
陈化已经比顾令仪高了半尺了,肩也长得更宽,唇上更是有了些许不易察觉的容貌,举手投足间都能明显的察觉出这是个男子。
但顾令仪似乎仍然是十二岁的那副模样,长得好看,身形纤细,脚步轻盈地像是山野中的精怪。
再怎么说一个十六岁的少年长成这般模样,也实在是有些不对头了。
“你和咏昌是不是窃窃私语了些什么?我总觉得你们交流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东西。”陈化问道。
“那看来你还不算太蠢。”傅净之道:“咏昌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