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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宥卡抬眼偷偷地看,发现表姐已经走了,才敢抬头。
程誉声音不似往常冰冷,问他:“还要热水吗?”
他摇摇头,姥爷挂了号回来,医生问诊。
薛宥卡打完针,借了卫伯的手机给家里打了电话。何小由不在家,座机无人接听,再打给姑母的手机,姑母以为他还在朋友家玩,说:“米米,你妈妈现在在医院陪我们呢,你先回家,或者回奶奶家。”
仔细一问,果然是糕糕的哮喘犯了。
“嗯,我回奶奶家,糕糕怎么样了?”
“欸,还是老样子,得住院,你别管了。”
薛宥卡说:“那我明天来医院看他。”
挂了电话,程誉出声:“你家里没人?”
“嗯,都不在家。”打完针后,视线变得清晰了一些,但效果并不是立竿见影的,薛宥卡摸了摸脸,还是好多红疹:“我的脸看起来还是很严重吗?”
他怕回家吓到爷爷奶奶。
程誉观察了一下说:“好一点了。”
薛宥卡忧心忡忡。
“不是很丑,放心。”
卫伯开车往家的方向去:“那是送你回家,还是?”他担心小姑娘的过敏症状没下去,晚上要是加重了怎么办,毕竟是他们带他去吃海鲜的,海鲜过敏可不是小事。
“要不然去伯伯家里?这样晚上要是有什么事,好开车送你去医院。”
“没关系的伯伯,我回家会跟爷爷讲,不会有事的。”
卫伯确实也觉得让女孩子留宿不太好,再三叮嘱后,开车先把他送回去了。
到了薛宥卡奶奶家外的路边,车子停下。
从这里汽车就开不进去了,还得走两百米。薛宥卡下车时,忽地想起:“储伯伯,我打针花了多少钱?我得还给您。”
“没几个钱。”储晋对程誉说:“把妹妹送回去重。”
“不行,我包里有钱,我必须还给您。”
“回家休息,今天先不给了,改天再说。”今天买鞋的时候储晋都看到了,上百个硬币,一大堆整理得平整的小额零钱。
薛宥卡无法,下了车,程誉把背上,提着装着鞋的手提袋,把薛宥卡送到家门口。
铁门外,隔着围墙,依稀看见屋里零星的碎光,听见电视节目的声音。
“那我进去了啊。”薛宥卡站在门口,伸手问程。
程给他,喊:“薛米米。”
“嗯?”他仰起头,月光洒在脸上,红疹已经下去了不少。
“有事给我打电话。”
“好,知道了。”提着鞋盒准备进去,又被程誉叫住:“你答应什么?有我电话吗?”
“…没有。”薛宥卡认真地说,“可我没有手机。”
“用家里电话打。”程誉拉开拉链,“笔袋拿出来,再拿张纸。”
程誉在他练习册的背面留下自己潇洒的笔迹:“药给了,记得吃药,还有。”他做了个打电话的手势。
“记住了,”薛宥卡挥挥手,小声地说,“哥哥再见。”
“再见。”
或许是夜色的原因,薛宥卡进门时,奶奶居然没有发现他皮肤上的红疹:“哎呀米米,怎么这么晚过来了?”
“糕糕住院了,我明天得去医院看他。”
奶奶的注意力马上被引开,以为他下午是去医院看表弟了,一听是乖外孙生病,火速给女儿打了电话过去。
回了房间,薛宥卡照了照镜子,脸上还有一些许的红斑,还有点痒,他吃了药,听见楼下开门的声音,薛宥卡走到阳台去张望,看见爷爷发动了老年三轮,红色的车灯在夜色下像睁着巨眼的昆虫。
“爷爷,你们要去医院吗?那我也去。”
“你待着看家,我跟你奶奶一会儿就回来了!听话!”
直到深夜,薛宥卡快睡着时,才听见他们回来的声音。他穿着睡衣出去望了一眼,两个老人下了车,薛宥卡出声:“奶奶,糕糕怎么样了?”
“哎?米米,你怎么回事!怎么还不睡觉?”奶奶仰着头看他,“快去睡了!你弟弟没什么事,明天再去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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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薛宥卡醒过来就跟着老人去了医院。
这一整天他都跟着大人,中途跟着姑母回了趟家,给糕糕煲好粥又去了医院,糕糕躺在病床上,还问他姐:“姐姐,哥哥怎么脸肿肿的,丑丑的。”
薛宥卡懒得跟他计较。
晚上,他跟着何小由回了家,忙碌了好几天,何小由这才得了空,问他作业。
“我写完了的,放在奶奶家了……真的!我早上急着来看糕糕,就忘带了。”
何小由审视了他几秒钟,算是相信他,又给儿子找了其他的课本:“睡前背书效果最好,把这一课、这……”
给他布置了睡前的作业,何小由给他端了一杯热牛奶进来。
半夜里,整个县城都陷入夜色的寂然,出租车在薛家楼下停住。薛天亮风尘仆仆地到家,放下包,第一件事是推开薛宥卡的房门,进去看了儿子一眼。
薛宥卡迷迷糊糊间有所感应,没有睁眼睛,但是喊了一声爸爸。
薛天亮在他床边坐了一会儿才出去。
薛天亮难得回来一次,直接带着薛宥卡出门疯玩了两天,还带他去理发店剪了头发,直到何小由不满地说:“差不多得了,玩心太重了。他还有学业呢,哪能像这样玩。米米,等会儿去奶奶家,把练习册拿回家。”
两三天过去了,何小由心里居然还一直惦念着儿子说放在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