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紫衣和武云昭来到花园凉亭。凉亭的桌上已经摆好了茶点。
武云昭问道:“赵掌门有何指教。”
赵紫衣笑道:“别多想,趁着天气好,随便聊聊。”看向园中景致,道:“等一阵秋风刮过,花红柳绿的景色就见不到了。”
武云昭点点头,对景色兴致缺缺。她当然不信赵紫衣来找自己随便聊聊。
赵紫衣掩面一笑,媚态横流,道:“武姑娘,我受盟主所托,跟你商量件儿事情。”
武云昭道:“掌门请讲。”
赵紫衣道:“武姑娘,顾兄弟武功高强,在年轻一辈中乃佼佼者。他若参加武林大会,必定能大放异彩。史盟主爱惜人才,不忍看他埋没,想让姑娘劝劝顾兄弟,让他抓住机会。”
武云昭道:“不参加武林大会就是埋没吗?”
赵紫衣没想到她会这样问,笑道:“也不是这么说。只不过武林大会是难得的盛会。各路英雄豪杰都会来。武姑娘,行走江湖除了靠自己的本事,也得靠人脉。俗话说的好,多个朋友多条路。俗话又说的好,不打不相识。参加武林大会不是只切磋拳脚,争长短,也为了多结识朋友。等你们有了好名声,以后走到哪儿都有人愿意结识,如此一来,路是越走越宽的,会有很多方便。比方说,我紫衣门在河北,今日我和你们师兄妹相识,日后,你们来了河北,我作为东道,自然要好好接待一番,给你们好好讲讲河北地界都有哪些势力,什么规矩。”
武云昭沉吟道:“可我师兄若是将旁人打输了,不会结下仇怨吗?这些天,街上天天有打架的。我听说,他们是为了提前搞垮了对手,好在武林大会上出风头。也有一些人是记挂着五年前的落败,要一雪前耻,卯足了劲在武林大会上算什么新仇旧恨。可见,参加大会之后,不见得能得到朋友,反而得了很多仇敌。”
武云昭说的事实。
赵紫衣无法反驳,心说:“这帮丢人的东西。”想了想道:“世上事都有两面的。姑娘不必过于担心。武林大会的擂台上讲究点到即止,什么一雪前耻的都是本事不够的。顾兄弟实力惊人,若他得胜,一定是令人心服口服的,不用担心结下怨仇。”
武云昭道:“是这样啊。”
赵紫衣见她神色,好像有松动意,心说:“杨环啊,杨环,你说不动的人,我赵紫衣就能说动,哼,跟我比,呵呵。”柔声道:“怎么样?”
武云昭道:“赵掌门,女子可以参加武林大会吗?”
赵紫衣道:“可以啊。”转念间,明白了武云昭的意思,道:“武姑娘也要参加?”
武云昭道:“两个人的名气一定比一个人大得多。我和师兄一起参加,岂不是更好吗?”
赵紫衣喜道:“那是自然。”
武云昭问道:“赵掌门和杨宫主参加吗?”
赵紫衣道:“我们参加过十年前那一届,后来就不参加了,让弟子们多表现、表现。说到这个,武姑娘。上台打擂不限男女,靠真本事。但我得给你说,素来没有几个女子上去打擂的。”
武云昭皱眉道:“为什么?”好像真不懂似的,天真懵懂。
赵紫衣解释道:“一来呢,男女有别,打斗之中,难免挨挨碰碰,碰上心术不正的,咱们女儿家容易吃闷亏。二来呢,自从有武林大会,每届的胜者必是男人,从未出现过武功第一的女人,咱们上去争也没用,天分使然,在武功一道上,咱们先天不足,轻易比不过男人的。反正争不过,也就不用太在意,舒舒服服看一看就好。”
武云昭缓缓点头,似乎在消化赵紫衣的话,接着问道:“那赵掌门和杨宫主是如何扬名的?江湖排位是如何来的?”
赵紫衣笑道:“我俩人扬名的经过差不多,都是因为锄奸除恶,行侠仗义,跟一般江湖人也一样。江湖排位的话,说起来,教人惭愧。我们几个当世女侠的排名是跟男人是分开的。”
武云昭道:“哦,原来如此。”轻叹道:“原来师父跟我撒谎的。”
赵紫衣奇道:“先师说什么了?”
武云昭道:“师父常跟我说,男女没什么分别,男的能做的事情,女的也能做。女的能做的事情,男的也能做,区别就在于,做得好不好。”
赵紫衣从未听过此等论断,不由得一怔,细细思索,心说:“有几分道理。”忆起自己“拉扯”门派,在江湖中打滚的辛酸和辛劳,感慨万分,道:“先师高见,可惜,人在江湖,身不由己,男女终究有分别。”
赵紫衣意在说服武云昭,让她劝服顾潜山参与武林大会,目的既然达成,她也不聊有的没的,推说处理门中事务,与武云昭别过,前往史龙处复命。
史龙在书房。木查、杨环、李铁树、肖一声也在。顾潜山已然不在。娄全因为觊觎盟主之位,为史龙不喜,因此不在。园林大师在礼佛诵经,因此也不在。
赵紫衣进了屋,与在座的见了礼,坐在了与杨环相对的位子。
木查道人摇头苦笑道:“那顾兄弟就是个情种,贫道说尽了好话,分析尽了利弊,也没让他点头。他还是那句话,师妹让他干什么,他就干什么。”双手一摊,无奈道:“令人头疼,不知道该赞他情痴还是骂他沉迷美色,不知进取,唉~~,门主可成事了吗?”
赵紫衣道:“幸不辱使命,劝动了武姑娘。武姑娘不仅答应了让顾兄弟参与武林大会,而且自己也想参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