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马英娘一时不忍,说出邀请张顺的话来。她面皮薄,不由羞的不行。可是张顺却是个脸皮厚的,打蛇随棍上,也就回到了船篷之中。气的马英娘不由暗道了一声:无耻之徒!
张顺不知她所想,即使知道估计也就一笑了之。十五六岁在古代看来已经是及笄之年,在从现代穿过回去的张顺看来不过是一个初中还没毕业的丫头片子罢了。
所谓“及笄”,就是女子年满十五结发,以笄贯之,以示到了结婚的年纪。像春丽那样的包子头,则是表示此乃yòu_nǚ,请勿纳采,也即是不要过来提亲的意思。
张顺虽然穿越过来十几年,没有娶亲,对古代男女关系也吃不太准,不敢乱说话,怕犯了忌讳。左右无事,便把从王铎那里“借来”的书拿出来翻一翻,打发时间。
那马英娘见他不理她,反倒装学士看起书来,不由羡慕且好奇的低声问道:“你看得懂书吗?里面都是写的什么?”
“呃......”这话却是戳到张顺的疼处,他虽然又和马道长学习了部分繁体字,可是这古代异体字也非常多,再加上没有标点,读起来非常费劲。比如说这孙子兵法,开篇就写到:孙子曰兵者国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你不琢磨半天,你完全摸不着头脑。于是他只能尴尬的回答道,“勉强能看得一些,很吃力。”
“切!”莫名其妙的马英娘发出了蔑视的声音,也不知道是嘲笑他不懂装懂,还是懂装不懂。
好歹等船靠了岸,众人皆渡河完毕,天色将亮。张顺便命令众人去一偏僻之地立营休息。说是营地,却是简陋异常。众人环车为营,帐篷多是原来钱夫子等人所留,再加上攻破孟津之后,又购买了一些布匹,诸人勉强有些遮挡。
张顺本来有心留下黄守才,奈何人家不愿意。黄守才对张顺说道:“君有天命,民无天助,此次洪灾殃及孟津千万百姓。吾观此地官员无能久矣,必无力整治此河。数日之内,必有人登临吾门,邀吾救灾治河。此事能活千万百姓也,吾不能弃之而去。”
“君若果有天命,他日登临大位。但汝能念吾今日半点恩情,吾不求你高官厚禄、金银财宝,只希望你能命我治理此河,不使之伤汝之百姓也。”
张顺听了既羞且愧,对着黄河言道:“顺却是见小利而忘大义也!今我对河而誓:若是他日我力所能及,必助黄守才治理此河,使百姓安居乐业也!如违此誓,必使我葬身此河之中!”
黄守才及左右舟子,乃至张顺所募青壮闻之,不由感激涕零,对着张顺躬身而拜。黄守才拜完之后,悲叹道:“若是京师皇城为阁下所有,我等百姓何以遭此难也!”一时间众人相对无言。
等到黄守才等人渡河而去,诸人连夜赶路渡河,皆以疲惫不堪。张顺便命人赶快休息。但是,他心中不自安,于是安排刘应贵派人警戒,又安排赵鲤子带人向周围五里之内派遣斥候,方才让诸人休息。
从光武陵起兵以来,张顺也时刻处于紧绷状态,此时也困乏难忍,便自去休息去了。不知何时,张顺正在迷迷糊糊之间,突然被人推醒了。张顺睁眼一看,却是悟空。张顺正欲问是何事,悟空就喊道:“师傅,有人回来报告敌情。”
“敌情?”还没回过神的张顺一个激灵,彻底清醒了,连忙喊道,“快快让他进来。”
张顺赶快找个罐子,倒出来点凉水擦了一把脸,给自己醒醒神。这时候回进来的斥候便向他报告道:“将军,鲤子让我过来给你汇报。从孟县县城出来几百官兵,向咱们这个方向打过来啦。”
“打过来了?你们伤亡怎么样?”张顺吃惊道。
“啊?我们没和他们打啊,我人少也打不过他们。”斥候立了一个百余人的长枪阵。五人一列,二十人一排,密密麻麻的把路口堵了个严实,唯有右侧有个低洼的沟壑可以通行,却不甚方便。
张三百、张武浩带领了五十个腰刀短枪士卒进入了树林中,而那陈金斗则带领乱糟糟的二百人在前面待着,手中只有一些之前收刮的斧头、砍刀等物,尚且不足人手一把,欠缺之处,多以棍棒代替。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只待敌人过来中计。本来张顺有心安排悟空带领士卒进行埋伏,不过想起来在孟津城中的突发状况,若是悟空离了身边,应急之时有诸多不便。着待敌,却是多少有些紧张、恐惧等情绪。
其实张顺本人更为紧张,他深知自己身边这些所谓的士卒,也就比饥民乱民强了一些,万一开战之时,这些老实巴交的农民慑于官威,一触即溃,那自己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呢。不过幸好悟空就在身边,万一事有不谐,悟空也快以一当百,大破官贼。
短暂的等待,却是漫长。从早上太阳初升,等到了太阳升到树梢。众人终于等到了官兵的队伍。毕竟是捕盗、抓捕的弓手、衙役,并不精锐,远远望去,只见乱糟糟一团赶了过来。
陈金斗一见官兵出现,就想带队伍往回跑,谁曾想,这时候张顺刚才等待久了,有些担心,就跑了过来。此刻正在他跟前,他低声呵斥道:“装也要装像点,你这样跑了,谁都知道有鬼。你带着他们前去吆呵吆呵,再跑。”
陈金斗无奈,只好带着队伍前去叫阵,而张顺则是自回本阵。
陈金斗带着队伍乱糟糟的对对面一阵叫喊,敌人见了果然飞奔而来。陈金斗哪敢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