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用手指弹了弹杯壁,发出一声轻吟。
“唐四九零年,岐山哗变,岐山郡三十四万地方军自相残杀,还是李来之派遣心腹昼夜不停疾驰十二万里抵达岐山护住了所有岐山籍贯边军的家人,那时候刘校尉的二老也在岐山郡吧?”
茶楼里安静的可怕,除了李休擦拭茶杯的声音之外再无其他,就连呼吸声仿佛都消失了。
这一日的天上一直飘着点点雪花,并不算大,却总是飘着,不肯停下。
想来店小二此刻应该已经到了太白楼,应该已经打上了半壶红烧刀。
灰袍老者的双手枯瘦,多年来的忙碌让他的头发满是灰白,许是在市井人间浸淫的太久,他的眸子浑浊且昏黄。
茶杯的水洒出了一些,洒在了桌面上,他的手在颤抖着,眼睛布满血丝,急促的喘息着,却还是不发一言。
李休笑了笑,从怀中取出一把短刀,拿起一块抹布沾湿了碧螺春,擦拭着刀刃。
“无论是于公于私,李来之从未负过手下任何一人。”
他用毛巾将匕首擦得干干净净,一尘不染,然后放在了桌面上。
“既如此,刘校尉为何要背叛他呢?”
李休将匕首推到了灰袍老者的面前,长安的雪花渐渐变大,遮盖了茶楼门窗,将这把匕首映的有些暗淡,他盯着他的脸,平静道。
他的语气没有森然,没有怒吼,没有质疑,可怕的平静犹如倾天落下,让人避无可避。
“就为了十万两银子吗?”
李休伸出一只手,老乔从身上取出十万两银票放在他的掌心。
他将银票放在了桌面上,推到了匕首的一侧,推到了灰袍老者的面前,然后道:“我出十万两,要买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