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骑云正透过公司的内部监控关注办公室里的动向。
业务部的位置恰好卡在去办公室的必经之路上,里面被隔成好几个格子间,几张疲倦的面孔顶着乱糟糟的头发守在电脑前,手指不断敲打着键盘上的按键,全神贯注地盯着电脑屏幕,一直耗到七点半,这三个工作狂人才终于觉得饿了,其中一个打开点餐应用,开始讨论晚上要拿什么裹腹,最终他们挑中了附近的一家重庆小面,分别点了燃面、酸辣粉和牛腩粉。
点单的消息刚发出去就被国安拦截下来。
郭骑云假扮成送餐员来到公司所在的楼层,大摇大摆地走进里面,然后将买来的晚餐递给他们,并且趁他们背过身去分外卖的时候及时挡住视线。
接下来的半分钟,监控里的画面将会一直定格在这个镜头,而夜莺便能借机从他背后通过,直奔南田洋子的办公室。
那里当然也有摄像头,不过现在也在国安的掌握之中。所以夜莺没有去理会摄像头上亮着的红灯,她戴上橡胶手套小心移开房间里的挂画,将一支迷你手电筒咬在嘴里充当照明,然后专心致志处理眼前的电子保险箱,接下来就轮到jiě_mǎ_qì出马了,她需要耐心等上几分钟,液晶屏幕上就会弹出正确的密码让保险箱自动打开。
但她不知道的是,在保险箱内还有另一重保险,那是超出厂商出厂规格之外的改造,是一个多出的红外报警装置,如果不了解保险箱的内部构造未能事先将它关闭的话,那贸然出手必然会触发警报。
此时的日本料理店里,附赠的小青龙刚刚端上来,明楼和南田洋子的包厢就在最里面,两人相谈甚欢。
她最近刚从藤田商社得到消息,藤田社长的代表高木在和云海方面洽谈过后,对明楼提出的优惠政策非常动心,据传双方已经暗中谈妥了意向,她很想知道明楼做了些什么打动了他,要知道藤田是个j-i,ng于算计的商场老手,不仅严于律己,对待生意伙伴也同样苛刻严厉,那些寻常货色根本入不了他的法眼。
“当然是凭我的满腔诚意。”
明楼答道。
“明书记,我觉得你看起来比我更像一个生意人。”
“政治其实也是一种生意,而门外汉显然做不好生意。”明楼在刺身上多蘸了些芥末,“不然你可以试试跟藤田社长聊一聊,也许他愿意跟你分享这些商业机密。”
“看来您这位经济专家是想藏私啊?真希望您现在还接受收费咨询业务。”
谈笑间,南田洋子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不是音乐,而是短促的滴滴滴,听起来更像是某种警报。尽管她的表情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但握着筷子的右手小指却暗暗抽动了一下,不过这个细小到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动作还是被明楼及时捕获了。
“抱歉,这是日本本部来的电话,我得先告辞一下。”
南田洋子假装淡定地解开手机上的指纹锁定,简单说明了一下才起身离开他们所在的包厢,朝女卫生间所在的方向走去。
阿诚在隔壁包间,一看到南田洋子离开座位便跟着起来,从拉门后面探出半张脸,明楼没有说话,只是端起面前的清酒送到嘴边,用目光朝走廊瞥了瞥,阿诚立刻会意地冲他点点头,也跟着朝卫生间走去。
此时一位保洁阿姨正提着拖把和空水桶走在前面,阿诚立刻趁擦身而过的机会将一个蓝牙耳机丢进水桶里,杵在里面的拖把充当了最好的掩护。而身穿工作服的保洁阿姨却对此一无所知,只是自顾自地走进卫生间,将东西一股脑地塞进杂物间里。
一听到有脚步声进来,南田洋子就猝然按掉了电话,她偷偷将隔间的门板推开一道细缝,确认外面进来的只是保洁人员才稍稍放下心来。
这是一个平时几乎不会用到的紧急号码。
可惜现在却增加了一位计划之外的听众,因为明楼这时正稳坐在纯日式装修的包厢里,举着手机放在耳边,只要撇掉那些细碎的杂音,他就能将南田洋子的通话听得一清二楚。
汪曼春此时正在饭店宴请一位客户,看到这个号码出现眉头骤然一紧,推脱了几句便匆匆走出包间,确认两侧没人以后才将电话接通:“出事了?”
“有人动了我办公室里的保险箱。”南田洋子说,“知道挂画后面藏着暗格的人可不多。”
“我现在在外面,去公司开车只要五分钟。”
汪曼春问。
“很好,马上去确认情况。”
正说着,汪曼春已经匆匆拿起包离开饭店,她的车就停在外面,不需要在停车场这种迷宫一样的地方多走冤枉路,在通话没有中断的情况下,她还用工作手机给秘书发了条消息,毕竟这场饭局需要有人帮忙善后。
经过这一连串c,ao作,汪曼春的情绪也稍稍缓和下来,转而开始思考保险箱被触动背后存在的可能x_i,ng。
“你觉得他们已经怀疑到我们头上了?”汪曼春将手机c-h-a在底座上,“这不可能,二疤虽然被国安的人逮住了,但他从来没有跟我们正面接触过,不管他们怎么审也审不出任何有用的情报。”
“这可未必。”南田洋子哼了一声,“如果二疤把当年害死明镜的事情招出来,明楼就会知道他姐姐的死没那么简单,到时候他没准会把整个云海市掀个底朝天,一旦他查到你头上——”
“不可能!”
汪曼春努力克制住自己波动的情绪,但腾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