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食,我们自然也不会硬送,他还就收着。”
“是。”
“等等,赵老,您知道欧阳到什么地方去找老庄主了吗?”
“……”老管家看了一眼完颜康,虽没退下,但也没言语,他虽称呼完颜康为老爷,如今也是吃着完颜康的饭,但他却依旧是白驼山庄的人。完颜康对他来说,虽然不算是外人,但却也不算是自己人。甚至他有着欧阳锋的密令,让他防备着完颜康。
“赵老,我只是做了个噩梦,怕他出事。”其实完颜康也知道,自己这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还是模糊记得欧阳克是被黄蓉砸断的腿,但如今这事却是不可能了。但这些日子来,却是头一次,半点欧阳克的音讯也没有,所以忍不住就胡思乱想了。
老管家倒是也见了方才完颜康满头大汗的惊醒,听他如此一说,顿时防备之心淡去,又想这两年来,他和欧阳克一直是夫夫和美,因而倒是也不再瞒他——若是寻常百姓或许还要担忧他们两个男子如此这般断了香火,但江湖人今日生明日死,对后代这事看得也就轻了,文人不都是说“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吗。
“老爷放心,少庄主如今与老庄主都在洞庭,铁掌帮中做客,并无x_i,ng命之忧。”
“铁掌帮?”这名字完颜康听着有些耳熟,但若要细想,却什么都想不起来,“他没事就好。”
完颜康总算是放了心,喝了些热水,他也就到书房里去处理自己的公事去了。现在也算是排的上号的海商,在陆上也开始置业办厂的完颜康,且对海外,心里也有自己一番计较的完颜康,如今的公事可是比他在陕西做都统的时候还要忙。
刚看了两页账簿,老管家就敲门进了书房,完颜康看得出来老管家的脸色可是少有的难看。
“老爷,那女贼的老子,忽然晕过去了。”
完颜康的第一个反应,就是遇到讹人的了,难不成是看他们放了他女儿,还给了银钱,所以以为是碰上冤大头了?
这也不怪完颜康如此想,他变现的可是已经很和善了。放了贼走,还附送银钱。而这说着不是嗟来之食的,突然就晕倒在他家大门口了,怎么想怎么觉得可疑。
“真晕假晕?”
“我摸了脉,这老头原本就有心痛病,刚才是旧病复发了。不过现在情况已经稳定了,人我已经自作主张抬进西厢了。”
完颜康原本站起来还要走去看看,一听管家如此说,又坐了回去。他现在正在避免抛头露面。他想和赵与莒保持联系,那就不能住在太偏远的地方,牛家村附近正是他最好的选择,但是,虽然临安附近认识他的人并不多,还是以防万一的好。
“赵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既然对方病情稳定住了,那趁现在,还是问清楚了吧。
事情的经过,说起来也很简单。
就是刚才,一男一女,一老一少来到了他们府门口,老的一开始还算是客气,到了门房那,只是说要见他们老爷。门房根本不认识这两人,要让他们说明了自己的身份。
老的不说,门房自然不能让他进,可是老的又偏要进,结果就闹起来了。其他仆人,护院赶到后,就有人认出那女的是女贼了,当场就有人吆喝咒骂了起来。
原来老的刚才不说,就是因为女儿昨日是女贼,这事说不出口——再如何办的是行侠仗义的事,没被抓住才是好汉,被抓了,这贼的名声依旧是不好听的。
这时候老管家赶到了,这才暂时压下了自己这边的人马,问清了这父女的来意,可想而知此时这两位言谈间已经没开始时那么客气了,老管家自然也不会对他们又什么好脸色。
其实收回那点银子,老管家自己都能做主,他方才回来见完颜康,只是因为对方并不认为这件事是他一个下人能做主的,甚至言谈间怀疑这位庄主对他女儿有什么非分之想,总之是死活要见庄主好“说明利害”。
不过老管家却只说了不食嗟来之食,果然完颜康让他把钱收回来就算了。又听完颜康问欧阳克的安危,老管家对于府外的那两位更是瞧不起——他们是怕庄主非分之想,还是盼着庄主有非分之想啊?老管家可不信对方不知道完颜康根本连那女贼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他却不知道杨铁心是把之后又给了杨念慈五十两的赵与莒,当成别有所图又隐瞒姓名的庄主了。
而老管家回去的时候,自然是没能把庄主请回去的,甚至还对着对方一阵的冷嘲热讽,杨铁心顿时是怒发冲冠,可冲到一半就软下去了……
完颜康听了事情的始末明白了,这完全是无妄之灾。
“我去见见这个人吧,说清楚了再送走。”完颜康对管家道,继而便放下工作,和管家朝西厢而去。但眼看着西厢就到了,完颜康却见一个女子送着郎中打扮的人出来,立刻就躲在了道旁的假山后边。
“老爷?”管家莫名其妙。
“等那老人病情稳定了,立刻送他们走。”完颜康在假山后对着管家摆了摆手,立刻借着山石和树木的隐蔽,跑回书房去了——虽然欧阳克说杨家就在荷塘村住,而荷塘村距离牛家村不远,但完颜康怎么也没想到,对方竟然还送上门来。
完颜康心情烦躁的回了书房,忽然觉得自己更想欧阳克了……
待喂了杨铁心喝了药,杨念慈只能厚着脸皮暂时求山庄的仆人照看一下父亲,然后回了一趟荷塘村的家。原本一家团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