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桃花还要更令人惊艳的─漂亮到近似邪魅的男人。
青年心里暗自镇定后,本想装作不理会那人,要继续朝胡同底走去,无奈对方身上带了点蛊惑的力量,迷住了青年的眼,也定住了他的脚。
男人渐渐靠近碧眼青年了,对于他的注目一点也不以为忤,甚至还在两人错身时,以一双细长且稍稍向上斜勾的柳目丢了个眼神,若有似无的笑意让青年的心剧烈跳动起来,他没想到,世上居然有这样漂亮的男人。
原本以为义妹飞花的娇媚姿容已是世所难寻,但是这白衣男人的相貌却更是不俗,清俊之中沾带着邪气,不但不会令人生厌,反而加深了其魅惑人心的力量。
为什么这样令人惊艳的人物会打这条胡同出来?胡同底只有一扇大门,门的背后则是掌控整个大江南北明暗生意的风云堂总堂,这男人刚从风云堂出来吗?
想到此,他回头望了望,白衣人已经不见了。
不由得惊诧起来,从与那人错身邂逅也仅过了刹那而已,应还走不出这条长长的巷子才对,两旁也没有什么暗巷或门,怎么眨眼间人就消失了?
难道自己做了一场春梦?也许吧,想那样似仙似魅的人物,本来就不应该出现在凡尘间。
往前走到胡同底部、种了四株龙爪槐树的大门处,上嵌一块金字大匾,上书「风云堂」。他上前叩了叩朱红色大门双环,门立即大开。
两名守门弟子见是他,忙拱手行礼,叫:「青风执法!」
风云堂下风花雪月四执法之青风点了点头走进,大门在身后随即关上。他走了几步之后,忍不住又回头问:「刚才……从这院里出去的白衣文士是谁?」
其中一名弟子恭谨地回话:「从早上到现在都没有人打这扇门出去过,除了您风执法外,也没有其它人进来。」
青风愣了会,终于自嘲地笑了笑,「原来啊,真是一场梦……」
向两名弟子颔首后,青风朝向院落内几间林立的大房走去,越过了前廊连接的总会堂,再转往后院西间配房,直奔风云堂二当家杨犹劲的书房而去。
先将桃枝置于门外栏杆的扶手处,才在书房外敲了敲门,静候,直到房内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男子声音道:「是青风吗?快进来。」
青风入了书房,向二当家也是他的义父请了安,随即卸下背上背的油纸伞,交给了他。
虽已年届四十,身为风云堂二当家的杨犹劲仍旧身材矫健,一眼望去也不过三十许人,鹰隼般的外表让人在第一眼见到时就为之慑服,严厉的神情原本是维持风云堂内纪律的最好手段,却在接过青风递给他的油纸伞时神色摇动。
他撑开伞,应声落下卷画轴。
「从京城回来的路上,确定都没有引起注意,受到跟踪?」彷佛是为了平抚激动的情绪,二当家问。
「没有,不过,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怒雪及冷月还一前一后地在回程的路上斥候着。」青风回答。
二当家点点头,将手上执持的画轴摊开在书桌上─是一幅山水画,简单的几个笔触勾出了大大小小的山势,娟秀的小字在画上一一注着山名、河流名,没有什么高明的绘画技巧,却是幅清楚简明的地图。
「没错,就是这一幅……我眼看着媚娘娘亲手绘制的青丘山地图……」二当家的语气有喜不自胜的颤抖:「这么一来,我终于可以达成娘娘死前的请托,找到她唯一的哥哥了……」
「找到他又如何?义父,难道你真舍得将飞花送回到青丘山,给那个见都没见过面的舅舅?」青风有些不满。
「唉,飞花的体质不同常人,恐怕不能在尘世间久留……」二当家难得地显出疲意,闭上眼睛叹道:「你跟飞花都是我自小拉拔大的,当然舍不得见你俩任一人远走他乡,只是……飞花的情况不同于一般人……」
二当家住了嘴,想起飞花惊世骇俗的身世。
青风也不再问下去,侧过身端详桌上的地图,「这图太过笼统,光凭几座山名要怎样查出青丘山的真正地点?」
「媚娘娘曾说过自己居于蜀地,这应该就是蜀地之中的某座山吧?你明天一早就吩咐门下,将蜀地的山貌全图送来比较一番,应该不难找到真正的青丘山才是。」二当家说。
青风点头称是,又问:「这个月我们三个人不在,飞花的心疾有发作吗?」
「没有,只是她一个人闷得紧,直嚷着你们再不出现,她就要上京城把你们给抓回来了。」
「老长不大……」青风失笑,随即想到了什么,说:「义父,这次我到皇宫偷盗这幅地图,却在皇帝的寝宫看见了另一幅美女画……」
二当家抬眼,不知青风为何提到这奇怪的话题。
「画里的是一位世所罕见、千般娇媚的绝世美女,只不过……」青风停下来,意有所指地看着二当家。
「只不过什么?」二当家沉稳地回望,由义子的眼神也大概猜出来了答案。
「那美女长得和飞花一模一样……」
即使早就知道答案,二当家听到青风肯定的答案时仍免不了震了一震。
「那是媚娘娘的画像,飞花是她的亲骨r_ou_,长得像是理所当然的。」顿了顿,二当家继续道:「没想到皇上会将媚娘娘的画像挂在寝宫,这十七年来,皇上对她依然念念不忘吧?」
二当家仰空长叹,怎么眨眼间就过了十七年呢?
当年自己抱在襁褓中逃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