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里的房子被卖了,安和所有的积蓄都交给了秦司德,条件只有一个,照顾好安凡。
也许那时候秦司德是真心实意答应的,也许他曾经真的想过替安和好好爱安凡,不然安和也不会把唯一的牵挂交给他。
只能说,世事多变,活着本来就是一件把人搓圆捏扁随意蹂/躏的事,秦司德也料不到自己的以后。
秦司德是唯一一个在安和与任清宁在一起后没和他们断绝关系的人,也是最清楚任清宁生产死后安和的颓废与无望的人,他看过了这一家人的传奇与悲欢,也没少唏嘘过。
他当年对任清宁抱过一些特殊的感情,后来等任清宁和安和在一起了,他自己也成了家,却一直没有孩子,养一个安凡倒也算合心意,虽然这个孩子有些特殊,他的妻子用了一段时间才慢慢接受。
只是,后来一沾赌/博,毁了他的一切,也毁了安凡的一切。
家里的钱被掏空,妻子受不了要和他闹离婚,任他再求也没用,后来才发现她在外面早已经又有了人,这才死了心。
离婚之后的秦司德更加颓废,没人管了反而在赌/博里面陷得越来越深,有时候他也会反省自己的不如意,甚至开始怨起了安和,为什么把那么一大笔钱给他,认为安和是把他推入地狱的罪魁祸首。
一开始他还会唾弃自己,会立马把念头打消,后来这想法却一次次地跑出来,不断地加强,渐渐成了他认定的事实。那之后,他也愈发看安凡不顺眼,虽不至于打骂却也完全漠不关心,任他自生自灭。
后来为了躲债,他开始带着安凡各个城市辗转,安凡也从第一次退学后再也没进过学校的门。
安凡一开始还想去找安和,被秦司德抓回来在屋里锁了一天一夜,秦司德告诉他,安和早就死了,这个世上,他一个亲人都没有了。
“你只能靠老子养。”这是秦司德出去前给他说的最后一句话。
那天之后,安凡就乖了,不再去想着反抗秦司德,也不再想着离开的事,就像安和给他取的名字一样,守着自己畸形的身体,平平凡凡地过这一辈子。
他那时候还对秦司德抱了一丝亲近之意,因为只有他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而他从来没有把这事告诉过别人,也没有拿这种事来羞/辱过自己。
他曾经自以为是地亲近过很多人,后来还是现实看不下去他那么蠢,才一巴掌一巴掌地把他打醒了。
醒了之后的安凡也恨过许多人,只是这些人里,从来不包括盛铭。
因为,那是他曾经拥有过的唯一的光。即使后来发现不过是白日夜晚,那曾经照到他身上的阳光,也真切地让他的身体温暖起来过。
最关键的是,这一切都是他心甘情愿的。盛铭没有逼过他,也在一开始把所有的规则明白地摆在他眼前,他自己选的,便永远怨不得盛铭。
第4章 不要给别人生孩子
盛铭没有拿走那些避孕药,安凡爬起来又重新倒了两片,颤抖着手放进了嘴里。
药片上面沾了手上的血,含到嘴里,蔓延出一股腥味。
他没有再站起来,身体的疼痛与虚弱让他在冰冷的地板上陷入了黑暗。再醒来的时候,外面天已经亮了,安凡的眼皮重得睁不开。
他撑在沙发上想站起来,却发现身体毫无力气,胳膊支撑着身体抬起了一点,又重新摔了回去。
冷汗渗透了衣服,每个毛孔里都透出麻凉的寒意,他坐在地上靠着沙发,起不来索x_i,ng就不起了,意识没有清醒多久,就又迷糊过去再也寻不着了。
安凡陷入了无法挣脱的梦里,一会是安和带他去游乐场的情景,一会变成了秦司德把他推进屋里锁起来,还有李成舫强迫他发生关系的宿舍,安和红着眼说不要生孩子,所有的所有,纷乱交织着。
突然一切消失,周围只剩一片纯粹的黑暗,什么都没有,他感到害怕,只能不断地往前走,走了很久仍旧是空无一物的黑暗。
他下意识地叫盛铭的名字,就好像那是他的救赎与希望。下一刻,周围突然亮了起来,盛铭出现在前方。
安凡高兴极了,他跑过去拉住盛铭的手:“你是来接我的吗?”
盛铭回握住他,表情很温柔,声音里带着笑意:“对,我是来接你的,接你去给我生孩子。”
安凡睁大眼,还没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场景就发生了急剧的变化,他发现自己回到了当年酒店的那个宿舍,盛铭压在他身上,就在那张床上,开始扒他的衣服。
安凡惊叫:“你不是盛铭!盛铭在哪里,我要找他!”
那个盛铭压上他:“我就是盛铭啊。”
安凡哭起来:“你不是,我要找盛铭……”
旧日的场景仿佛都被镀上了一层昏黄,窗帘被风吹起来,安凡突然安了心。果然是假的,外面没有那棵会开花的老树。
床上的人消失无踪,安凡蜷缩起来,把自己紧紧地抱成一团,再也没喊盛铭的名字,时间仿佛在这里停止了……
盛铭送走了医生,回到卧室重新试了安凡的体温,比昨天早上烧得还要厉害。
他看着床上苍白的人,脸上出现一丝懊恼,眉间皱起来。
李成舫想用安凡来威胁他,这让盛铭觉得无比可笑,什么时候安凡这人都能成威胁他的砝码了?
但李成舫的确成功地激怒了他。他对自己说,这是因为从来没有人这样自不量力地挑衅他,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