嘭!一辆鲜红色的宝马撞上保时捷的车尾,瘪下的宝马车头伴随纷飞的玻璃雨,保时捷连连侧翻,刺耳的摩擦声、汽车部件的碎裂声、最后的轰然巨响震撼着耳膜,两辆车一起翻倒在路边,像团揉烂的纸,裂开的油箱流出腥浓液体。
很及时,亚当先前入侵的gps系统遥控了那辆车子。
伍德不吝于夸奖,“哦,哦,干得好。”亚当重重一哼,终于扬眉吐气。
蔓延开来的火势中,那只怪物顶开变形的车门,爬了出来。伍德摇开右车窗,按住一颗手雷的手柄,拔掉安全栓,用一个经典投球动作扔飞出去。
ko!火光冲天,被爆炸的气浪推动着,吉普车顺利开了出去。
“外面恢复了。”
路边影影绰绰浮现出高楼的y-in影,黑夜里的灯光像蛰伏的爬虫类眼睛,不带暖意的暗红色光芒。亚当冷笑起来:“你的寂静岭不会放过你,亲·爱·的·飞·车·骑·士。”伍德几乎是好笑地瞥了他一眼,温和地问:“你认为我连累你吗,亚当?”
亚当一窒,连累?不,伍德从没连累他,如果没有他,第一次里世界降临时他就完蛋了。
是什么令他烦躁,不知所措?自从第一次见到这个人,某些东西就在他心底生根发芽。
“这个寂静岭有些奇怪,我们需要重新考虑一下。”伍德微微蹙起眉头,依稀听见警笛的声响,在深夜里模糊而虚幻,“亚当,你的情绪也会影响寂静岭,有几次……”
“我没有。”
身边响起的声音濒临爆发,伍德惊讶地回过头。亚当踩下刹车,清澈的蓝眼睛瞪视他,浮动着一层雾气似的光,急促地呼吸,脸色苍白,感到身为智者的自尊受到了不可弥补的伤害,还有那不明情由的感情,使他一骨脑倾泄出内心隐忍了许久的话:“我都做好了安排,即使出现变数,我也可以打破这该死的世界,把你捞出去,可是你……像个在高速公路玩自杀的混小子,又抱着你的道理!你知不知道在寂静岭死掉会怎么样?你的意识会消亡,j-i,ng神体变成巨大的能量场,吞并整个里世界,像那个愚蠢的撒麦尔那样!”
车内的两人对视着,气氛像对峙,过了会儿,伍德说:“我很抱歉。”
“……”亚当瞪着他,还没回过神,估计自己也不记得乱嚷嚷了些什么,等他能思考的时候就会后悔了。
“我没有想到你这么关心我,尽管我有不同的意见,我也得先向你道歉。”
“我没有关心你!”亚当毛都竖起来,他现在不止是发火,更接近歇斯底里。伍德平静地审视他,这眼光让亚当握紧拳头,胸口冰冷,想起那天晚上的星光,微弱地穿过树梢,银发青年倒在烧得焦黑的草地上,属于妻女的戒指和发带化为灰烬。他看着他,眼神冷酷。
一切都结束了。他亲手把他变成没有人x_i,ng的使徒,剥夺他的记忆,让他遗忘了感情……
亚当又深吸了一口夜晚冰凉的空气,可是这一点没让他冷静,内心的某个角落好像被点燃了一样,爆发出烧毁理智的热流。
“火的味道!”伍德转过头,黑夜里一条殷红的火线从前方的布鲁克林大桥延伸过来,桥下的河水全变成了热浪喷涌的熔岩。这时,一双手臂将他拉进怀里,伍德撞上一具起伏不定的胸膛,并不疼痛,他抱过他就好像用尽了全身的力气。透过象征神仆的白衣,淡淡的血腥气渗进肺腑。
他被那个虚弱的怀抱压倒在座位上,黑暗的车厢内,他看不见对方的表情,炽热的呼吸吹过他的头发,车子晃了晃,他们身在如覆薄冰的铁丝网上,底下是无边无际的地狱之炎,炙烤着这辆小小的吉普车。
伍德感到两只手紧紧抓住他的肩膀,像抓一块浮木,那个青年金色的头发垂下,仿佛一抹黯淡的阳光,天空蓝的眼眸里是末日一般的荒凉和空寂。
喉头干涩,伍德感到自己的颈间沁出冷汗,禁不住的害怕,如果不是被抱住,他的身子会蜷缩起来。
不!停止那种念头,亚当什么也不会干,他是我的朋友。
自我厌恶混杂着对死去父亲的痛恨,他顺着他的手臂抱住他,他们在一个铁网林立,烈焰烧灼的世界相拥,却不知道该干什么,也不知道为什么会变成这么奇怪的状态。
亚当什么也不想说,思考的能力都流逝了,他活了二十几年苍白的日子,好像就等着这一刻的无声相依。
当啷!当啷!金属的敲击打破静默,沉重密集的雨点砸在车顶上,像下着铅块,漫天漫地的黑雨和血池,破灭的气息弥漫在每个角落,他听到怀里的人出声:“我们得出去。”
“……”
“待在这里会死的。”那个声音流露出一丝哭腔,亚当第一次听到他的脆弱,他以为他坚强,活得坎坷又无畏,比他懂得做一个人类是怎样一种痛,又要如何战胜这种痛,“亚当,出去也许会死,可是人生就这样……明知前方一样火热,也要朝前走,直到生命终了……至少你在这里,和我在一起。”
“我不叫亚当。”金发青年呢喃着,推开门,“这是我自己取的。”
“哦。”伍德笑了笑,心情前所未有的轻快,带上一把枪和一圈钢索绳,“那很好啊,我不止一次想改名换x_i,ng,可是我切不断和我老爸的关系,你知道血缘这种讨厌的东西。”
“我没有父亲,也没有母亲,我不能算是人类,是某个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