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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跟何氏重新回到门口,默然跟人对峙,任凭他们肆意胡说,只是不说话.可是手中的菜刀却没丢下,因此也无人敢上前。
等吴婆子和王婆子带着两家四五个媳妇赶来,郑家门口就堵了十来个人.还个个手里握着木木奉之类的器械,菊花心安了好些。
忽然,她手中的菜刀“哐啷”一声掉到地上,差点砍了脚,吓得何氏慌忙问道:“菊花,你咋了?”
黑皮俯身拾起菜刀,诧异地看着菊花,难道少n_ain_ai先前受了伤.这会儿撑不住了?
吴婆子也慌忙上前来问.却见菊花抖手指着村路,嘴巴大张.只是说不出话来。
前面有几个人挡住了路口,何氏歪了下脑袋.发现还是遮住的,又往旁边跨了一步,这才看清路上过来一个人,身着浅蓝色的短褐,是槐子。
他大步走来,肩膀上架坐着一个小娃儿,那娃儿脑袋上顶着个杩子盖头,周围一圈剃得j-i,ng光,不是泥鳅是哪个?
菊花心下一松,如被抽去脊骨似的,一下子瘫坐在院门口。
何氏先是尖叫一声:“槐子!”跟着又惊喜地尖叫:“泥鳅!”
人们这才发现他们两个。
刘三顺不可置信地看着坐在槐子肩上的泥鳅,继而狂喜,双手抓住小秀胳膊,使劲地摇晃,大喊道:“秀,泥鳅家来了!泥鳅找到了!哈哈哈!泥鳅找——到——了——呜呜…...”
他仰天大喊,那拉长的声音在后山回荡,鸟儿被惊得“扑棱棱”飞起,紧接着他又失声痛哭起来。
小秀猛地睁大双眼,忽然发狂起来,用力推开三顺,嘶声喊着泥鳅扑向槐子。吓得槐子急忙将泥鳅从肩上拎下来,双手叉在他腋下,胳膊伸老远递给小秀——他怕她不顾一切地扑到自己身上,把泥鳅往下拽,那样子就有些难看了。
刘胖子和周矮子也向槐子冲过去,他们的媳妇紧随其后,那个混乱场面真是无法描述,哭的哭,笑的笑,问的问,吵闹议论不绝,把个槐子堵在人群中出不来。
大伙一个劲地问槐子是如何找到泥鳅的。
槐子道,他采买辣椒回来的路上,见一个尖鼻子、小眼睛的瘦汉子挑着担篓子迎面走来,心想这人大概是从自家卖辣椒回来的吧从家里收辣椒后,近些日子,这条路上多的是这种人,于是就多看了他两眼。
却发现他那篓子并不是轻飘飘地荡来荡去,好像还装着东西,心道原来不是卖辣椒的,又多瞄了两眼。
他坐在车头,位置稍高,双方交错而过的时候,就算那汉子刻意往路边走,想离马车远些,槐子还是看出不妥:其中一只篓子里装了些杂草,却分量不轻的样子,似乎草底下另有重东西;而另一只篓子里面也不知装了啥物件,有大半篓子高,上盖一顶草帽,帽子上还搭了件外衣,但帽子下边却露出一角红色碎花布,那颜色就不像这汉子能穿的。
他经历了人贩子拐葡萄的事,心思格外敏感,顿时起疑,就出声招呼那汉子。
谁知那人见他盯着篓子瞧,忙加快脚步往前走,再一听他招呼,连头也不敢回,胡乱地应答了一句,那口音也不是地儿的乡音。
槐子就叫停了车,跟几个佃户去追他。
果然,那人见他追来了,撒腿就跑。只是他挑着担子哪里能跑得过几个庄稼汉?见势不妙-,弃了担子,没命地往前奔去。
槐子当然不会放过他,领着两个佃户直追了两里地才把他逮住。
等回头来检查篓子,早有同伴抱出了个小娃儿,槐子认出是泥鳅,另一头的篓子里却压了几块石头,盖了草,想是为了配得两头一样重。
他身上还有秦枫给的药,是上回抓人贩子后得的,也是为了以防万一的意思,当即弄醒了泥鳅,带了回来。
因想着刘家丢了娃儿,家里还不知乱成啥样哩,进了村,那路不好走,马车走的慢,他便下车,托了泥鳅先送去刘家。
刘三顺家没有人,他二嫂抱个n_ai娃在家看门,见了泥鳅,又惊又喜,急忙催槐子过来山边,说全村人都在找泥鳅,再找不到,小秀就没命了。这才赶了//书迷楼最快文字更新无弹窗无广告//过来。
众人连道万幸,又夸槐子心细。
槐子客气了几句,费了好大劲儿才脱身出来。
他满脸带笑地来到院门口,只见菊花坐在门槛上,头发蓬乱,额头上还有一道血痕,看上去甚是狼狈,何氏也好不了多少。心中一跳,急忙上前蹲下,问是咋回事。
菊花看着槐子略带风霜的脸颊,想起这大半天来的经历,鼻子一酸,眼窝一热,那泪水就模糊了双眼,跟着就失声痛哭起来。
这一哭,那眼泪好似决堤的洪水般,再也堵不上了,她完全不能控制自己,一声等不得一声地哽咽喘息,几乎不曾哭得背过气去。
人们都安静下来,愕然地瞧着刚才还手握菜刀、杀气腾腾地要剁死狗子手脚的小媳妇,此刻在槐子面前,毫无顾忌地哭泣,宣泄泪水,全不管男女老少都望着她。
槐子从未见菊花这样哭过,心慌意乱地将她搂在怀里,又不敢抱紧她,怕闷着她,因为她本就哭得喘不过气来了,只得扶着她双肩,反复询问出了何事。
菊花如何能答?他便将目光投向一旁的何氏。
何氏不住地帮菊花拍顺后背,以防她晕厥,同时眼中冒火,大声跟槐子说情由。
为了不让菊花哭声盖过自己的声音,她不得不提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