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7点,照例集合看新闻联播,看完祈锦又跟着回来,顺便集合了另外两个寝室的人,说是开班会,要求大家讨论的时候必须说普通话。
普通话?当然没问题!这个班就一名来自藏族的学员,还是在藏族外面,说起普通话来腔调虽然有些诡异,但是总体来说音调还算改的不多。
不过这次大家已经没了好兴致陪他唠嗑,昨天夜里折腾的太狠,天一黑就开始犯困,朦胧的眼里落下来的一道道游移的视线最后都落在了祈锦的嘴唇上,恨不得拿根针给他缝上。
祈锦很不厚道的啰嗦到9点才走,12个人一哄而散,纷纷跑回床上补觉。
这天夜里,从11点开始,二大队一中队一共叫了四次紧急集合,所有的人都灰了,不符合规定的还得跑步,简直可以说是被直接折腾的碎裂,龚均小样的被罚了两次,受不了折磨,开始投机取巧,直接抱着背包在木板上靠墙睡。
半夜一个激灵醒过来,看了眼表,2点过10分,于是琢磨着应该再没紧急集合了,怕突击检查开始摸黑铺床,一切就绪,刚刚铺好,楼下一声哨响,“二大队打背包紧急集合。”
龚均撑起身子什么都不做,直接把脑袋往枕头上砸,压着声啊啊啊啊的叫。
剩余三个,无限同情的看向他。
孩子,辛苦了。
按分类来说,林峰是整个二大队新学员适应力最强的一个,当然,人开了外挂不能比,接着排头兵包括三海和甄松以及来自少数民族的吉珠嘎玛他们,最末的大多数都是来自城市普通家庭的学员,在家里娇生惯养着,乍一碰到这种在他们眼中可以称之为变态的学校,恨不得暴打一顿教官,接着抢过哨子丢到茅坑里,一通自来水冲下去直接消失到十万八千里。
恨啊,咬牙切齿的恨!!
不过,军训的日子还在继续,不会因为一点训练上的困难停顿下来,大家的进步也在持续稳定的往前推进。
当然,更多的人依旧恨那个紧急集合的哨音,恨每天早上6点就要起床跑c,ao的制度,恨每一样物品都要按照规定摆放,恨食堂里做出再难吃的饭菜都要咽下去。
但是,大家都能够感觉到,整个二大队的气氛已经悄然间发生了变化,虽然称不上翻天覆地,但是已经隐隐有了军队的气息。
他们走正步的时候跨出的步伐像是用尺子测量出的一致,他们甩开的手都在一个水平线上,他们可以双目炯炯的注视前方一分钟不眨眼,可以身体笔直的站到教官说解散。
兵是c,ao出来的,这话不假。
教官说,在训练场上不要把自己当人,在战场上就会成仁!
教官说,军人是国家利器,你们就是利器的剑柄,作为未来军中的栋梁,你们要将剑刃指向正确的方向,身为剑柄你们要有承担的肩膀及更加出众的军事才能!
完成这些,过程是苦的,但是结果却是甜的。
每名适应过来的学员脸上都带着明朗,笑起来就像阳光从头上倾洒下来一般。
这天,他们军训开始的第三周,热了大半个月的老天终于怜悯的飘起了小雨点。
新学员在毛毛细雨中执行着绕c,ao场跑一万米的命令,跑到后半程的时候雨点变大,砸在身上带着滴落的触感,淋s-hi的衣服贴在肌肤上被体温染热,似乎重了不止一两斤般,身体的突然沉重使他们步履艰难。
有些学员视线落在教官的身上,看着教官背负着手双脚比肩宽的站在雨中一动不动,于是,咬着牙继续前进。
教官的威信在不觉间已经建立,并且巩固,林峰看着抬头领跑的队伍,知道,下一个环节应该快来了。
也是,军队一切讲究效率,用看起来强硬的手段让大家切身体会到什么叫做纪律,三周也差不多了。
早上,食堂煮了姜汤,300来个崽子从生长干部手中接过姜汤,在那些体贴、赞赏的目光里红了眼眶。
木奉子和糖,相辅相成,教官是恶人,指导员是亲人,教导他们成为一名军人的同时也要让他们爱上军队。
但是,教官和指导员永远都是站在同一阵线的,这是一种纪律和信仰的双重培养。
仅仅是表现不同而已,却将他们指引到一个正确的方向。
三海其实是个很聪明的人,虽然有时候看起来虎虎的,身体反应快过脑袋,但是如果他愿意静下来想,大部分问题都不会困扰他很久。
林峰是什么样的人,他很清楚。
论霸道,他卞海第一,论狂傲,却是林峰第一。
当他的霸道遇到林峰的狂傲时,通常,萎的都是他。
从小,别人都说他卞海是个小霸王,可是他这个小霸王却从小就被林峰给收了,因为霸道大多源自于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鲁莽,那是牛劲儿,一往无前的那一种,林峰的傲气却是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高高在上,望过来的眼神里只有认同和不认同,当那双眼里带着不认同的时候,被看着的人就像是在胸口中了一颗子弹。
他还记得那个谭海亮,因为同样出身大院的原因,最初进入他们的圈子的时候很轻巧,可是林峰虽然和他们打闹笑着,视线却往往从谭海亮的脸上掠过,不停留半分,就算偶尔停在那张清秀的脸上,也是带着讥讽。
当然,他了解林峰,那不是讥讽,仅仅是不认同而已,不认同一个瘦瘦弱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