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又笑道:“就算是耗饿了,也不会。”
那些人练习了一番,磕磕坎坎,有成有败,却可以期盼。有次那最后一人说似乎都能感觉得到地面的寒气,这么一听,大伙儿都是喜上眉梢。
但再多试了几次,却又毫无太大进展,中间频繁出错,看得人跺脚,渐渐地越来越多人便不耐烦。
邱灵赋看着,忽然道:“夜鼠子,怎么又是你?”
夜鼠子方才摔下来,被人捞住了,正揉胳膊揉腿,他听这邱灵赋话里有话,心下一咯噔:“又······什么叫又?”
邱灵赋怕疼,这般没皮没脸地靠着阿魄身体许久,便一直是这番软散散的模样。
但夜鼠子在心眼里看得明白,从在那山上便知道邱灵赋危险得很,特别是他动嘴皮子的时候。
邱灵赋果然道:“方才也是你出错,现在还是你出错。”
夜鼠子嘿嘿笑道:“我都没东西吃,是有点没劲。”
他说这话,那刀疤李却有些神色古怪。
邱灵赋又道:“说起来你们是怎么发现这的?这几天了,外人都没有注意到这个小洞口,偏偏你们注意到了,还真是缘分。”
众人一听,面面相觑,一时都想不起来那时是谁引的路,邱灵赋这么一说,都觉得蹊跷,看向夜鼠子的眼神不免有些怀疑。
夜鼠子吓得面色苍白,连连大叫:“哎哟邱小少爷,你可别乱说话,我夜鼠子可清白着,我自己都快饿死啦!怎么可能害大家!”
那红额巾大汉子是个暴脾气,一下把那夜鼠子拎起来:“你说清楚!第一个吃饼子的就是你,你怎么知道没毒?”
夜鼠子拉扯着嗓子:“我是看着他俩吃了,我才吃的!”
红额巾汉子也大着嗓门:“这么多人怎么没看见!”
那刀疤李忽然道:“这么想着,那夜鼠子刚才是不是摔了好几次?”
夜鼠子脑子有时还灵便,朝他一呸,怒道:“我还不知道你想的什么玩意儿!你可别落井下······唔!”
那刀疤李找了块布塞进他嘴里,又凶神恶煞地用那根长长的麻绳将他捆住了。
捆住的时候,果然在夜鼠子怒视下,将他胸前的面饼偷偷拿走了。
众人对那夜鼠子拳打脚踢了一番,又决定休息一会儿再继续。
只有阿魄看出了端倪,他在邱灵赋耳边问道:“为什么是夜鼠子?”
这帮人就要失去信心,不给他们一个无法进展的理由,怕是又会回到最初的状况去。
邱灵赋道:“他第一个吃饼,又是尖嘴猴腮的面相,不是他是谁?”
他听阿魄在耳边笑,又凶狠道:“但我更想让那刀疤李死。”
阿魄立刻明白了他为何恨那人,便又心疼地将邱灵赋抱紧,可阿魄却发现自己似乎是越来越没力气抱住邱灵赋。
邱灵赋还未察觉什么,只是下意识自己紧紧地依住了阿魄。
他远远地看着那刀疤李脸上蜈蚣似的刀疤:“后来最要套近乎的也是他,我最讨厌这种人。”
后来的两天,这伙人省着吃的,少动多想,却依旧没能再接近那洞顶。
“阿魄!让阿魄少侠试试,难道不成?”
“你们把我当猴了不成?”阿魄笑得轻,“你们至少要再近两丈,我也许能做到。况且我要是离开邱灵赋,你们又用他威胁我怎么办?”
邱灵赋紧紧依着阿魄,他也不畏怕那些探看过来的目光。阿魄这话是说给他听的,因为他爱听。
其他人听了自然是一肚子的火,可现在却也不是发火的时候,因为能吃的食物已经越来越少了。
又过了一日,这一日没人再去看那一小片天空。那先前的伤者中又死了一人,尸体被移至一个洞道中放置。
所有人都在盯着彼此的怀中,暗算着这洞内的食物。
凡是有一点风吹cao动,都要打破此时脆弱的平静。
可他们也几乎没有力气再去暗算,也没有力气再争吵。厚实的石壁似乎已经慢慢变得透明,寒风全贴着皮肤,所有的生机都要淹没在这冰天雪地里,这里似乎要变成了一座坟。
就连邱灵赋也没劲再说话,他这次睡的时间甚至太长,醒来时发现阿魄手还放在自己的手上,连手势动作都与睡前一模一样。
阿魄的身体不似几日前温暖,手更像枯树的冻枝般僵硬。邱灵赋立刻惊醒了,忙叫唤道:“阿魄!阿魄!”
阿魄的手倏然收紧,紧握住了邱灵赋的手,他依旧闭着眼睛,嘴角还轻轻翘了翘。
邱灵赋摇晃道:“阿魄!睁开眼睛,我求求你——”
阿魄睁开了眼睛,嘴角又翘起,含糊道:“你求我?求我做什么?”
邱灵赋一头撞进他的颈窝,只觉得眼前朦胧:“我不该吃最后一个饼,我应该给你留一点。”
阿魄轻笑了几声,却没说话。
邱灵赋忽然想起那夜在崇云城的月色下,阿魄说他若死的早,便会在奈何桥乞讨等他。
邱灵赋一时更是惶惶不安,又在两人身上摸索着,最后在阿魄怀中找到了一粒纸包的松子糖,已被阿魄的胸膛融得黏糊。
邱灵赋也不管有多少人看着,他将松子糖放在嘴中,吻向阿魄的唇,用舌尖往阿魄嘴中渡去。
阿魄嘴中尝到甜味,嘴角又扬了起来,他张开眼睛看着邱灵赋:“没放催吐的玩意?”
邱灵赋眼里的雾水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