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说完,语气才又缓下来。
“大家都知道,这阁主尚未来得及娶妻,却被玄帝聘下作男妃。
可是!堂堂阁主,顶天立地七尺男儿,这一听,自然是不乐意!
不乐意,怎么办?当然得跑哇!于是阁主当下就一拍桌,不行!我得逃!”
说书人一顿一顿抑扬顿挫后,语声又缓,直叫众人听得是心绪起伏,忽起忽落。
“于是,半月前刚来宁都的阁主当夜就收拾家什,赶了一辆马车,神不知鬼不觉就出了宁都城!”
说书人一叹,“可怜,我们玄帝陛下去迟了一步,待派人到他住处一搜,哪还有什么人?
玄帝陛下当下一怒,立即下令封了所有城关,直下命令,在找到人之前,所有城关皆要严格审查。”
说书人“啪”地一合手中折扇,就着扇子往手心一拍,继续道:“而话说回来,玄帝要找人,阁主现今可能躲哪里去呢?”
台下,众人又有了言语,一个个,你一言,我一语,很有高见!
堂侧一大胡子大汉激动地拍桌而起,直拍得酒水飞了满桌,“要俺说,甭管他上哪儿,反正不可能出宁国。俺可听说,他大半财……那个啥?哦!财产!都在宁国!他要是离开,还能不要咧?”
一白面书生毫不客气一声嗤笑,“杀猪的就是不懂行!是钱重要啊,还是名节重要?依在下看,这位阁主应该出关。不然只要还在宁国,他岂能逃过一国之主的手掌心?”
第16章 第十六章
又一尖嘴猴腮者神色一变,一步蹦上桌面,大笑一声,然后颇有些神经兮兮的扫了满堂被他动作和声音吸引过来的人,肯定道:“要我说,他还在宁国”。
尖嘴猴腮人说完,就又蹦回座位继续喝酒,嚼花生米,任人问为什么,就是不说。
凭栏上,青年依旧没与众人一道讨论,倒是看了那尖嘴猴腮样貌的人两眼。
只看众人见尖嘴猴腮样貌的人就是不肯说,便齐齐“嘁”了一声,当他是胡猜的,说不出根据才假装神秘装神弄鬼。
说书人又一拍桌,众人顿时回神。
卖够关子,说书人终于揭开谜底,“其实,早在离开宁都当天,人家就一驾马车朝东而去,前两日,还有消息传,其人已到边境,若是不出所料,怕是用不了多久,便会出境前往他国了。”
众人长长“哦——”了一声。
说书人最后一拍响木,“这位令宁国陛下都要娶的阁主出境后将前往哪个地方?玄帝还会继续追捕吗?欲知后事如何,且听爱笑,回分解!”
说书人就这么在众人不舍的目光中离开了。青年手里酒壶也见了底。
酒楼外,万里晴空,午后不高不低的温度让人昏昏欲睡。
青年轻轻打了个哈欠,脑袋轻靠着身后圆柱,目光从楼里转向楼外。
春日的荷花尚未开放,临安的水湖之上,还是大片绿色的荷叶,轻风不时拂过,荡开一片绿色的波浪,令人心神摇曳。
那日离开宁都后,谷清一路往东,本也是想着趁那人为反应过来,一鼓作气离开宁国。
而一旦离开,就意味着拒绝皇族的求婚。玄帝不能罢休,且玄帝乃九澜至尊,在宁国更是一手遮天。他若是选择反抗,那他可称作与玄帝是对手,可他没有选择反抗,而是选择出镜头逃离,这一离开开就意味着放弃宁国所有商铺。
可这还是能出境成功的结果,这一场出逃,便有如一场博弈,可惜,对手是玄帝,就算是谷清,也不能妄自大意。
后来,不知怎么想起了临安。临安这地方不比宁都繁华,因而倒显得不起眼起来。实际上,换做是九澜之上的任何人,怕也不会特别记住这么个平凡无奇的地方。
但谷清不同,他早年来这里时,这里的江南水乡气息就一度让他记忆深刻。
于是便想着与其冒险和玄帝拼速度,倒不如找个好地方待着,让他自己一个人玩儿去。
一念转出,于是便又折了回来。回来时行踪经过掩饰,又有之前东行的行迹做混淆,谷清很放心。
来到临安之后,又让十三出去安排了一番。
之后三日内,谷清便听闻宁国的城关已完全封锁,速度快的不可思议,大抵,谷清从未想过那人对这件事会在意到这种程度,一般来说,比起娶个男妃,宁国这六成白得的商铺难道不是更划算吗?
不对!何止划算?简直真真是万年难得一捡的大便宜。倒不知那人到底怎么想的。
都说帝王心思不可猜,且不乱那人到底怎么一番心思。来到临安后,他让十三传令凤天阁,安排了诸多迹象可疑之人,或留宁国,或朝边境而去。同时,相对于仅仅是“形迹可疑”,又设置另一个谷清,前往大云之而去,想必抵达边境不过这两日的事。
不出意外,“谷清”必能成功出境,如此,宁国此后将再无谷清。而凤天阁在宁国的六成商铺谷清也并不打算再要。凤天阁的财产将降至五成。
这些,谷清很清楚。
他并不在意这个,只要他想,他随时可以再建立一个凤天。可是,暂时,这样就够了!
现在就只等那人心血来潮的想法结束了。
呼!都说了,朝堂不是他的兴趣所在!为什么不信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