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医生。”叶小薇看了一眼医生胸前的工作卡。这个急诊医生是个慈眉善目的中年男子。
人听到自己的姓氏时,注意力会被吸引过来。王医生抬起头看着叶小薇。
“住院做手术是不是需要花很多钱?”叶小薇问道。
“是的,大概4、5千钱块,有困难么?”医生似乎读懂了叶小薇的潜台词。
“我取钱了,别担心了。我去办手续。”林风斩钉截铁,想在叶小薇回答之前化解他的后顾之忧。
“你别添乱了,行不?”叶小薇恨铁不成钢似地看着林风。
林风看到叶小薇痛苦的样子,非常揪心,想让她快点住院接受治疗,不知道她还要纠结什么。叶小薇病成这样,他也不想和她计较。看看这家伙到底要干什么。
“王医生,我是个学生,而且家里经济条件并不好。我想先打点滴治疗,如果效果不好,我再住院手术,可以么?”叶小薇楚楚动人的大眼睛恳求地望着医生。
“可以,先打三天点滴吧。我先给你开三天药。三天后再来检查。记住,下次检查前只能喝米汤,什么也不能吃。”什么样的病人都见过,医生自然见怪不怪。
叶小薇和易凡去点滴室等,林风去开药。
点滴室的气氛没有急诊室那么压抑,至少没有躺在担架上疼得咿呀真叫的外伤病人,也没有因为心脑血管导致中风昏迷而接受治疗的老年病患,大多是因为感冒发烧而来打点滴的年轻人。很多都是一个人,坐在有靠背的皮质椅子上咳嗽着或是不停地用纸巾擦着鼻涕,头向后靠着,无精打采的。易凡扶着叶小薇找了个空位让她坐下。眉头皱着的叶小薇用手捂着小腹部轻轻地坐下来。她感觉没有那么疼了,可能知道了不是太急的病,心里放松了一些。但是,她还惦记一件事:医药费。这是她现在最心疼的事情。妈妈刚刚寄来的一千块生活费,不知道够不够这次看病的。她不知道接下来的日子她将怎么度过?她没有勇气再和家里要钱了。本来下定决心这是最后一次向家里要钱,然后她自己就可以勤工俭学,养活自己,没想到又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想一想就头疼,所以她皱眉不是因为肚子疼,而是因为迷茫困惑甚至困顿而头疼。
叶小薇又想起了自己的家庭。爸爸妈妈自从工厂效益不好下岗后,就没有什么经济来源。因为她家的房子在市郊,有院子,夏天可以种菜,爸爸就早上拉着自家产的蔬菜到市场上去卖。说是市场,实际上是在市场外边,因为他们租不起市场里面的摊位,只能一大早在市场对面的马路上卖,而一旦上班的车流多起来,他必须让出位置,否则就会堵塞交通。所以他能够卖菜的时间自然不多,当然也赚不到什么钱。而到了冬天就没有那么好过了,小薇爸爸就开着他的电动三轮到火车站附近拉脚。三轮车后边有一个棚子,有从火车站刚下火车,想到附近街道不愿意走路的人,同时又舍不得打出租的,就坐他这种三轮车。红城是个小城市,出租车基本上6块钱能在市内任何角落跑一趟,三轮车基本上就是两、三块钱,坐三轮车的本来就是没钱的或者舍不得花钱的,有的不爽快的还要少给个快八毛的,所以大冬天的在寒冬中等上一天也赚不到二十块钱。赶上倒霉的时候车子坏了,还要花上几块钱修修三轮车,所以一冬天也结余不了多少。从九月份开学开始,学费加上杂费就要3千多,再加上小薇每个月的生活费,本来没有积蓄的叶家,基本上被掏空了。但是叶小薇的爸爸还是乐观地辛勤劳做着。和他一起做三轮拉活生意的伙计经常拿他开玩笑说他女儿如果大学毕业找到好工作,老叶就可以享清福了。
叶小薇没有说话,坐在那里,这时林风开好了药,和护士一起走过来。护士问了一句叶小薇的名字,职业性地将输液针扎在她的手上。看着针头扎在叶小薇纤细、柔嫩的手上,她却丝毫没有畏惧,林风又想起了刚才叶小薇和医生交涉的场景,心里莫名地涌上一种怜爱之情。
“疼不?”林风说出这句话后,自己也觉得别扭,他从来没有这样怜香惜玉般地问候眼前的女孩,平时甚至是把她当成一个男孩,更多的是肆无忌惮地吵嘴或者奚落。一个不经世事的学生在医药费和医疗手段之间做出冷静的判断和权衡也是令林风惊讶和赞叹的。这时候的他发自内心的柔软都体现在了这两个字上。
其实想说“你有病呀,说话怎么这么酸”的叶小薇将到嘴边的这句话咽了下去,说了句“不疼。”,显然面部表情和这句话不是非常配套,神色中多少有些慌忙切换时的不协调。
“一共花了多少钱,单子给我。”叶小薇摊出没有扎针的左手,示意林风放在上面,轻轻地说道。
“三天的药都开了,加上诊疗费,一共五百多,还有……”林风顿了顿,“救护车费,一百多。”
听了这些数字虽然很心疼,但是她意识到妈妈刚寄过来的生活费还会剩下一些,应该说比预期好点。
“哦,一会回宿舍给你。”叶小薇假装很平静,实际内心还是心疼这些钱的,她要节衣缩食,想着怎样合理规划余下的生活费。
“不着急。”林风确实不会因为这些钱而变得拮据。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救护车还要收费。”林风漏出一丝苦笑。
“嗯,没什么,我到觉得这很正常,这也是防治公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