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停顿了几秒之后,她还是依言拿出了手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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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之淮挂断电话之后,脸色就已经阴沉得厉害了。
他拿着话机垂手按了几个键,然后将话筒拉过来:“叫周渊来书房见我。”
一分钟后,书房的门被人叩响。
“进。”
周渊推门进来,几步之后停下,收拢下颌微低下头去。
“方先生,您找我。”
“……是你的主意?”
周渊身形一僵,过了几秒之后他抬头:“抱歉,方先生。”
“……”
钢笔的笔帽咔哒一声被合上,坐在书桌后的男人双手保持那个合拢手掌的姿势,一直过了好一会儿。
“我什么时候允许你插手我的私事了?”
“……抱歉,方先生。只是我认为,五年前那起绑架事件的真相,杜少爷应该知道;而您为他做的事情,他也应该——”
“应该不应该,”方之淮蓦地截断他的话音,视线抬起来,那双眼瞳黑沉得一如窗外夜色,“什么时候轮到你来替我判断了?”
周渊低下头去:“方先生,我认罚。”
“……”
钢笔被方之淮不轻不重地扣在桌案上,没等他开口,旁边话机响了起来。
方之淮压下眼底有几分暴戾的情绪,拿起话筒。
“方先生,杜少爷在您的私车里,已经到第一道岗哨了,要放进来吗?”
方之淮沉默了片刻,“进来吧,带他们直接进主宅。”
“是,方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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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文瑾坐在车里往外看着,渐渐减速的车外风景中,那座庞大宅子的轮廓在夜色里影影绰绰。
片刻之后,车身在主宅前高高的石阶下停住。
司机下了车,绕到后座,将车门打开。
杜文瑾下了车。
一点猩红的火,在他的唇角微亮着。
不远处的主宅里透出的灯光落在这儿,隐约能见着一点袅袅的烟雾,在那张精致的面庞前氤氲着。
杜文瑾笑意微懒地咬着那根细细的香烟,一提长裤,抬脚迈上了石阶。
只不过他还没等走到正门,就被人拦下来了。
主宅的安保神色微肃地望着他。
“先生,请您配合。”
杜文瑾眼梢一挑,泪痣跟着一跳,“配合什么?”
“进宅子前,必须搜身,这是规矩,请您配合。”
杜文瑾闻言,低笑着垂下头去,他抬手接了唇边的烟。
“——我要是真想对方之淮做什么,他能活得到今天?!”
话到尾音,他重新抬起头来,尽管脸上仍旧带着笑意,但视线已是凌厉而逼人。
听杜文瑾开口便直呼方之淮的名字,这安保一皱眉。但他目光往石阶下一落,就正看见了之前载着杜文瑾来到这儿的方之淮的私人用车。
料想这人身份并不一般,这安保只能压住了话音。
“抱歉,这位先生,请您谅解。我们也是——”
安保的最后一句话还没说完,身后主宅的门从里面开了。
方之淮身后跟着周渊,从门内走了出来。
“……啧。”
杜文瑾眼睛微微眯起来,漂亮的桃花眼里带着点冰凉的笑意,“方先生,现在要见你一面,可真是不容易——连进你的宅子,都要搜身了?”
他话音一顿,似笑非笑地一撩眼帘。
“……看你活得这么小心,是不是亏心事做多了?”
刚一出门,就在他一众属下面前被冷嘲热讽了好一通,方之淮眼神间透着点无奈。
尽管杜文瑾的措辞和近乎无礼的态度已经让那些腰杆绷直的安保都忍不住偷眼打量,这相对而立的两人还是毫无收敛的意思。
杜文瑾掐着烟往前踏了一步,两旁安保紧着退了半步,拦在他面前。
“顾静在哪儿?”
方之淮眼神一沉。静默地盯了杜文瑾两秒之后,他转向了周渊。
“人呢。”
周渊低头:“送到地下酒窖了。”
“……”
方之淮眉峰微动。
杜文瑾在旁边听见了,唇角笑色一淡。
“你不会是因为那个报道,就对一个女人用了狠吧?”
方之淮还没开口,周渊就先接了话。
“杜少爷,这件事情是我处理的,包括请您过来,也是我的意思——您不要误会方先生。”
“……是吗?”
杜文瑾抬手,纤细的香烟被他递到唇边,“现在我能进去看看她了?”
那拦着人的安保望向方之淮。
——见了方之淮和杜文瑾的交流过程,他们自然看得出杜文瑾对方之淮来说,比心腹周渊都亲近得多。
只是令这两个安保意外的是,方之淮视线往杜文瑾身上一落,薄唇微启——
“进宅须搜身,规矩不可破。”
“……”
杜文瑾身形一顿,片刻后,他咬着烟,抬起下颌来看向方之淮。
琥珀色的眸子里笑意微凉。
那安保反应过来,欲要动作,只是手还没抬到杜文瑾身前,就被方之淮的话音压住了——
“我来。”
方之淮抬脚走过来。
那点猩红在唇边轻轻抖了一下。
杜文瑾望着走过来的男人,眯起眼来。
方之淮视若无睹,神情淡然地一直走到他面前,停住。
“瑾儿,手臂抬起来。”
“……”
那个再亲昵不过的称呼,让一旁的耳聪目明的安保们同时梗了一下,然后压力很大地转开了眼。
杜文瑾咬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