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没走几步,被韩寂叫住,“还是去我的营帐吧,我那儿的伤药药效极好。”他已经认出云阶便是斜城谷小战断后的那人。
五日,伤口溃烂毫无愈合的迹象,可见此人回去也不会敷药。这么个舍身相救手下士兵的使伍长,却貌似有点傻气。
云阶只是停顿一会,看了韩寂一眼,眸中芥蒂分明,“不必了,我即刻回营敷药。”
韩寂却不作罢,冲背影道,“休整几日后又将开战,你身为前锋军使伍长,带伤上阵恐怕不妥。”
带伤上阵倒不是第一次,也没不妥过,但是他怎么知道自己是前锋军,云阶疑惑,恍惚联想起什么,便往回走,“那日的箭是你发的?”要真是,可是他的救命恩人。
韩寂眼神往一旁凡生飘了飘,立马应道,“是啊。”
准确来说,顶住枪头的那箭是凡生射的,其后才是他发的。
云阶听他肯定回答,神色软了几分,毕竟除了前使伍长,都是他救别人。
“请问你是哪个营的?前锋军里没见过你。”
韩寂大喇喇扬手交握到后背,走上回营的方向,“你看看不就知道。”
云阶只好跟上,走在韩寂五步后。牵马的凡生,便走在云阶五步后。
走过中军营帐,后军营帐,就是将帅的大帐,云阶从没到过这里,不禁谨慎了几分,心里狐疑,统军将帅极少亲作先锋。
韩寂的营帐没什么特别之处,只是稍偏了些。
“坐,现在知道了么?”
韩寂将粉末药草和绷布取出,放入药钵加药酒搅拌。
云阶就座,不明所以得摇头。
“离将军帐如此近,自然是方便议兵。”
韩寂捧着药钵在云阶背后立定,等着他脱上衣。
云阶边解衣裳边侧头韩寂问,“你是参军,却为何……”
药草覆上伤口,一阵恶凉。
韩寂露了个不出所料的笑容,这家伙的反应还真是甚少敷药,口中道,“谁说参军就一定躲在营帐,我也是习武之人,上阵杀敌乃本分之事。”
这么解释云阶无话。环顾四周,一副大得离谱的羊皮地图挂在桌案后,案上齐整堆满书册。
不一会上好药,绑绷带时,他自然而然接过后头递来的纱布卷,又递向另一侧。
安静的气氛被帐外的凡生打破,“主子,大帅有请。”
正好缠裹完毕,韩寂把一包药草给云阶,“一日换两次,不出三日伤口便可痊愈。”
云阶三两下理整衣裳,“多谢……告辞。”然后匆匆退出营帐。
走远了才想起忘问对方名字。
“大帅。”
韩寂恭敬施礼。
杨湛佯怒刮了他一眼,“就你我二人,无需多礼。”
“舅舅。”韩寂立刻改口,嬉皮笑脸凑上前去。
杨湛笑着摇头,指副位示意他入座,
“我找你商酌一下燕氏的军阵。”
(估计这文会比较平淡……)
第5章 五
五
行军打仗,除真假虚实的陷阱,或明刀明枪的硬战等等外,对方若布好阵法,那么己方就要破阵,破不了则士气大损,反之亦然。
燕氏的阵法图,哨探已经详细地描绘成图。韩寂看过,研究过,虚有其名。
“对方的阵法是为太极衍生阵,两仪四象,八卦六十四,中位还有九宫护阵,组成人数五万余,极为浩大。”
韩寂阐述表象,并未立刻说出破阵之法,装模作样抿了口茶。
杨湛知他此举之意,就是一门心思想做前锋。
他这个侄儿完美地继承了姐姐的样貌,心智更胜,经过沙场历练,原本阴郁的孩子,现如今长成个满腹胆略玉树临风的俊男儿,这点他认首功,可这孩子,正是年少气盛血气方刚之时,仗着他欲罚而不忍,千方百计地冒险。
杨湛虚叹口气,说道,“寂儿,为将者身先士卒没有错,但身为一国储君,当懂得适可而止。”
韩寂顺势接道,“正因如此,我更应该做表率,打几场漂亮的胜仗,一来鼓舞士气,二来收拢人心啊!”
杨湛这回是真叹气,妥协道,“你意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