睁开眼,闵棠轻轻在眼角拭了一把,竟然有湿意。过往无忧无虑不是不怀恋,只是如今再也回不到从前,何必忆起往事,徒增伤感?
“娘娘,您渴了吗?可要喝水?”秋月执夜,听到声音连忙过来了。
闵棠摇了摇头,见秋月披着一件单薄的外衣过来,冲她招了招手。
“秋月,你过来,我们说说话。我做了个梦,忽然睡不着了。”
“难不成是伤心事?”秋月闻言,大步走到床前,掀开被子钻了进去。若是春花,是不会有这般冒失举动的,唯有秋月,不管何时何地,只要闵棠招手,她都会钻进闵棠的被窝,与她夜话到天明。
“我刚才梦到天枢阁了,还有师兄。”
秋月一听,不禁皱起了眉头。
“娘娘,您已经嫁人了,可不能再惦记适公子。”闵棠未入宫以前,秋月一直将闵棠和沈适当成一对儿。要不是后来圣隆帝下旨,迎闵棠入宫,秋月可是一直把沈适当姑爷看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年纪相当,可不是天作之合?
闵棠失笑:“你瞎说什么,我什么时候惦记过师兄。”
“没惦记,没惦记。您就是担心适公子吃不上一口热饭,爬了一夜的山路,带着一壶酒和一篮子菜送到问天崖。”秋月神色局促,挤眉弄眼的,惹得闵棠哭笑不得。
她当是什么事,不过是因为那一年沈适不知出了什么事,被上一任阁主惩罚,上了问天崖面壁。那时候正是冬天,天寒地冻的,问天崖上面尤其寒冷。闵棠那时与沈适有打狗的交情在,便想着给他雪中送炭一回,以报答他仗义出手,帮她抓住那条恶狗。没想到竟然会被秋月一直惦记着误会到如今。
现在想想,当时年少,能够在雪夜里走崎岖陡峭的山路爬上顶峰,全凭一腔孤勇和运气。雪夜上问天崖,就算是天枢阁里教授她武艺的青云师父,也要小心谨慎的。闵棠还记得,当她出现在问天崖的静室前,敲开了静室的大门时,沈适见到她如同见鬼一般的表情,让她在问天崖上足足捂着肚子笑了一刻钟。沈适一张脸鲜少变换表情,看到闵棠的那一瞬间至少变换有二三种表情,到最后仍惊疑未定,迟疑问出一句:“师妹怎么来问天崖的?”
她那时是怎么说的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