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正阳看柏冬冬迟迟不动筷子,便道:“吃呀,蔬菜用来烧烤是很吸油的,反而不健康,倒不如吃肉吃个饱,我点的都是牛肉和鸡肉,让老板少刷油少放调料了。”
柏冬冬:…………是路教练本人没错了。
虽是听路正阳这么说,但是柏冬冬吃得太多已经觉得很腻了,便只好坐在位置上,慢慢喝啤酒。
这样的柏冬冬在路正阳眼里却被看出了可怜的味道,路正阳心里很自责,小柏兔一定还是记着那天烧烤摊的闹剧,不敢再吃了。
而柏冬冬心里根本没这个茬,光琢磨今天豁出去的大胆行径去了,越想越后悔,越想越觉得自己可能有些智障。故意贴近的接触,镜子里的眼神,汗水的温度,不管那一样回想起来,都能把柏冬冬的脸烧成红太阳。
还在认真骂着自己,路正阳的声音却传了过来,柏冬冬抬头,见路正阳举起杯子,朝自己敬酒。
“小柏,我向你道歉,前天的事是我太过分了。”
柏冬冬下意识想回他“没有没有”,可心里的小柏冬冬却喊道:明明就是有,你得收下这个道歉。
柏冬冬于是稍微点了点头,把自己的杯子拿起来,跟路正阳碰了个杯。
喝完这杯酒,两人一时无言。柏冬冬心里很乱,路正阳的脑子也不见得有多宁静,只能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平常跟话痨似的,别人不搭茬也可以来一段自由演讲,今天却好像被柏冬冬传染了一般,很多话明明想说,到了嘴边又忽然觉得不应该,所以每当想说话的时候,路正阳就会喝一口酒,介于路正阳的话痨体质,没一会儿就把自己给灌醉了。
心无束缚好发挥,路正阳上头了,脸上红红的,朝着柏冬冬抒发自己对小飞象的喜爱之情。
从高中讲到工作,从彬哥说到彬姐,从大胖子聊到路教练,还有梦里演唱会的灯光,观众跑调的合唱……现实和想象混杂在一起,点亮了路正阳的眼睛,也熏红了路正阳的眼眶。
路正阳道:“当年我跑步的时候,都不用看时间,一首《蜕变》唱完是4分20秒,彬哥唱第一句的时候我跑到离小卖部最近的垃圾桶,间奏响起小号声的时候我跑到教师公寓底下,二楼只要不下雨天天都会晒被子……”
“当年他们的专辑我会买四张,一张用来永久收藏,一张用来听,一张用来做后备役,以防用来听的那一张光荣殉职,还有一张专门借给别人,当年我觉得只要是喜欢小飞象的人就是有品味的人。”
“杨小雨,杨小雨可真有品味,可是后来我喜欢彬哥比喜欢她多,我这算不算出轨啊?唉,要跟她道个歉……”
“彬哥那个新闻出来的那一阵我都不敢打开电视,就怕看见有人骂他。我真怂,我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个时候突然就没有承认自己就是喜欢彬哥的勇气了,好像他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似的。”
“你说彬哥为什么要这样呢,为什么呢。”
路正阳又喝了半杯啤酒,打了个饱嗝。
“嗨,我真的好想看他们的演唱会,可我没有钱……”
柏冬冬把他的酒杯抢过来,冰冷的温度刺激着他的手心,他不能再让路正阳喝下去了,路正阳这么壮,自己这个小身板,连拖他回家都够悬。
柏冬冬在心里组织了一会儿语言,朝路正阳道:“路教练,你真的那么喜欢小飞象?”
路正阳眼神有些涣散,说出的话却很坚定:“喜……喜欢,彬哥要变成彬姐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