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眼一看,竟然发现自己成了瞩目的焦点,而且汇集在他身上的目光当真是要多忧心有多忧心。火炼不由有些尴尬,冲着对面两人笑了笑。
其实路狄亚与缇娜夫人倒还罢了,若说安慰起来的难度,肯定还是身边这个男人当属第一。尽管从如今这个角度看不见白昕玥的脸,可是环过自己腰际手臂传出的力道,已经充分证明了这位此刻是怎样慌乱的情绪。
火炼尝试着转了转身,他认为现下动作幅度不宜过大——倘若让白昕玥误会他是想要挣脱,那就真的麻烦了。
在狭小的空间里活动真是要了火炼一条老命,最后实在动弹不得,只好用一种奇怪而扭曲的姿势转了转脖颈。这姿势有何等可笑火炼已经顾不得了,但好歹能够与白昕玥对视。
“我没骗你,是真的没事。”
白昕玥才不理会他的睁眼说瞎话,直接用手指在他的唇边沾了一下。尚未干涸的血液被火炼先前那么一蹭,花成一团,让他看起来狼狈至极。白昕玥将沾上鲜血的指尖端到火炼眼前,这东西确实很能说明问题。
天知道火炼此刻扭着脖子的滋味是何等难受,但他还要迫使自己挤出讨好的笑容。“吐血嘛,这也是无法避免的,这也证明了我们想要证明的事情不是吗?不过我现在状态真的很好,一点儿也不难受。”
“不难受?”白昕玥忽然眯了眯眼睛。他重复着这几个字眼,声音低沉的都有些发闷。
自从那晚眼镜被火炼亲自弄坏之后,他索性也不戴了。由于距离太近,火炼清清楚楚的看到这个细微的表情。他顿时无比后悔干嘛要一时手贱弄坏对方的东西啊?没有了镜片遮挡,这个表情很吓人的好不好?
尽管笑容已经有些挂不住了,但火炼还是尽力表达着讨好的意思。
飞快的解释,“真的不难受。当然了,吐血那时候肯定还是不怎么舒服的,不过吐出来之后一下子就好了,胸不闷了,气也顺了。呵呵。大概是因为你本身并没有什么恶意吧,与温离他们有着本质区别,所以刚才发挥的只是曲子本身的影响。过去了就过去了,不会有什么后遗症的。”
“我说,我们难道要在这里干耗着吗?还要不要进皇陵了?”一听这语气,便知道插话进来的正是路狄亚。
火炼赶紧抓住机会,“对对对,白猫说的太对了,耗着也没有意义啊。总之先进去再说,如果真有什么不妥,等我们进去了再找个安全的墓室休息也行啊。”
在谁也没看见的角度中,路狄亚再次翻了个白眼。
他方才那般突兀的开口,根本不是出于本意,而是因为看见了某只火鸟求救的手势。看在今次一起行动的份儿上,略作思考还是认为不能见死不救。结果这位倒好,还真会顺杆爬。
白昕玥并没有被那寥寥几句所蒙蔽,他捧起火炼的面孔,上下左右挨着打量了个遍。然后又用纸巾一点一点擦干了对方唇角遗留的血迹。
浪费时间就浪费吧,在确定他安好之前,白昕玥根本无法采取任何行动。
确实,火炼面色红润,双目也是熠熠生辉,与以往听过颂歌之后的状态截然不同。尽管白昕玥还是无法肯定他安然无恙,但至少现在没有发现什么不好的征兆。
“走吧。”
听到白昕玥宣布这句话,火炼如蒙大赦。
一旦正式进入翎篁山,浓白的雾气便笼罩下来。也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似乎这雾比起上回又不知浓烈了多少倍,能见度不足三米。即使在这个范围之内,看任何东西都仿佛被笼上了一层面纱。
而三米之外,则是什么都别想看见。
要追究这番变化的原由,也并非无从想象,应该与未希有关吧。过往漫长的岁月中,皇陵的镇墓兽一直缺位,如今既然未希已然回归,自然到了她展现天赋力量的时刻。
而这种绝非寻常的浓雾,正是虚幻与现实的界限。
为了避免走散,一行四人之间尽量缩短了距离,确保不管做什么,都能看到彼此的身影。不过除此之外,他们再也没有采取别的任何措施了,而且,行进的速度竟然丝毫不慢。
仿佛认路一般。
这当然也不奇怪,既然白昕玥曾经数度来此,如今也不过只是故地重游罢了,没道理迷路。
只是这件事若是被妖委会的军队知道,指不定众人还要如何伤心难过呢。他们可不会忘记了,上一回攻打翎篁山的时候,主帅白昕玥可是带着他们在山里无头苍蝇似的转了好多天。那种滋味当真是这辈子都不想再尝第二回 了。
“这个方向……”火炼有些迷惑,似乎与上次走过的有所不同。
白昕玥的解释来的很快,“上一次未希带你走的并非什么正经通道,只能算是通风口一类。但是今天,我们要走正门。”
正门好啊!火炼对此举双手表示赞同。通风口什么的,一听就不正经,那完全就是盗墓贼一类才会使用的旁门左道。可是不管怎样,火炼也不愿将自己划分到那种行当中。尽管他也对墓中最重要的宝物——皇帝曦冉的尸身很感兴趣。
是的,那种感觉又回来了。
自从踏入翎篁山开始,火炼的心头便不断的翻涌起一种难以描述的渴望,而到了现在,渴望已经转变成了煎熬。
一个声音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