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本形是猫,这个时候倒像极了被扔到滚烫铁板上跳舞的猫。“但是现在不应该再有这种东西了。难道你忘了?所有相关的结界都已经由火炼亲自解除。如果挡路的真是某种禁制,肯定不是过去皇帝留下来的东西啊。”
事实上,这两人说的都没有错。
核心墓室当然设有禁制,而方才火炼进入的时候,也亲身感受到了浓厚的气流所形成的硕大压力。所幸是一脉相承啊,即使那气流有着固若金汤的防守力,但到底没有对火炼造成实质性的伤害。而当他一步一步走进之后,禁制也失去了原本的效力。
如今的墓室,如同其敞开的门扉一般,不再拒绝任何人踏足。
不得不说路狄亚所言有几分道理,于是白昕玥也听得进去。尽管他也若有所思,但思考的同时似乎半分也没有减慢行进的速度,白昕玥照样健步如飞。
路狄亚当即急的大喊,“喂,要……”
一个“撞”字没能说出口,而路狄亚似乎再也没有将其说出口的机会了。
几个字的功夫,白昕玥已经安然无恙的“穿”了过去。
用“穿”来描述,实在是很不恰当。如果前方有什么碍事的东西,哪怕是一层水帘呢,这都可以称之为穿过去。可是,白昕玥的面前什么都没有,他本人也并无穿过某物的感觉。
敢情,这一堵看不见的墙还有选择性,看不顺眼的人便拦下,至于看的顺眼的,则若无其事的放过去。
也或许,被这堵墙所放过的,才是“它”看不顺眼恨不得弄死的家伙。
“墙”后,弥漫着未知的危险。
————
如果让火炼与白昕玥交流一下进入墓室观光的心得体会,他们两个怕是会给出截然相反的两个答案——
一个会说,太空。
而另一个,只怕会说,太满。
对于墓室陈设的空旷,火炼先前已经表达过不满了,这要命的鬼地方,寸草不生死气沉沉不说,连件看得顺眼的陪葬都没有。尽管对于死人来说,家具器物一类的怕是很难真正派上用场,但也不至于磕碜到这个地步吧。火炼还一度怀疑修建陵寝的经费都浪费在了两扇门上头,以至于内里是如此简陋,根本拿不出手。
面积广阔的墓室之中,没有一件值得眼观的宝贝,一眼望过去,只会让人心底都跟着空起来。空的无所适从。
然而,另一位造访者白昕玥,此时的感受却截然不同。他的眼睛里,除了一物之外,仿佛再也容不下第二件东西。那一具漆黑的棺椁,不仅塞满了他的眼睛,也密密实实的压在他的心头,占据了他全部的思维与感官。别的情绪,哪怕只是针尖大小的一点点,大概都钻不进去。
尽管结界已经被火炼亲手所破坏,但空气中多少还残留了几分阻力和压力,如果换一个体质差一点的来此,哪怕什么都不做,只怕也会当场被压趴下。
然而,白昕玥只顾着快步向前,不要说什么阻力不阻力的,他差不度连自己的存在都忘了个干干净净。只是不断的指挥自己,过去,快点过去!
白昕玥刚刚进来的时候,已经发现棺椁的外面一层是打开的,而开棺的人似乎也没怎么讲究,黑沉沉的椁盖就那么随随便便的横放在地上。
而当白昕玥走近之后,才发现不仅是外层,就连里面的棺材盖子,也同样是开着的。
棺盖下面应该是设置了滑槽一类的机关,如今已经滑开了一个口子……
躺在里面的,理所当然正是曾经的妖兽皇帝,曦冉。
不,不对!服饰不对!绝非帝王专属的装扮!
尽管内里光线昏暗,但若仔细去看,还是可以看到一抹藏蓝色的毛衣领口。白昕玥当然不可能记错,今天的火炼在夹克下面正是穿了一件这个颜色的薄毛衣。
方才乍然看见曦冉的埋骨之所,白昕玥一颗心当即被塞的满当当沉甸甸的,他本以为除了哀恸之外,什么情绪都感觉不到了。
原来,他还是错了。
装的再满的心,也有可能被突破,一旦被尖锐的刺扎出一个口子,各种激烈的情绪便会呼啸着钻进去,直教人混乱的无所适从。
细细分辨,在这无比复杂的情绪中,有两种倒是可以很清楚的看明白,一种叫做愤怒,而另一种则叫做……担心。
愤怒的情绪,当然不可能冲着棺材里的人发-泄。若说针对,白昕玥也只是针对自己,以及所有让火炼经受这场劫难的人,不管是谁,白昕玥只恨不能马上让其死无葬身之地。
而至于关心,是了,不能让他继续躺在这里面。
白昕玥抓着棺盖边沿,用上几分力气,作势就要拉开。
“等等!”有一只手从旁边探出,神出鬼没的,一下子扣住了白昕玥的手腕。那是女人的手,只可惜半点也看不出柔美丰腴的姿态,骨肉嶙峋的比皮包骨也强不了多少。但是,看那泛起青白的指节,显然这只手是下了死力气的。
今天之内,已经是第二次有人喊白昕玥……等等,上一回的路狄亚,白昕玥丝毫都没有理会。可是眼前这一位,似乎不能再用同样无视的态度去敷衍了。
白昕玥暂停下开棺的动作,转过几分视线,扫了对方——灏湮大祭司一眼。被这位设计落入陷阱,再到此时重逢,中间过去的时间也并不久,然而大祭司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