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是被刺激的太狠,还是生命力已经所剩无几,蔚云非的面色顿时变得更加难看,仿佛被看不见的手给硬生生的刷上了一层灰白的涂料。
白昕玥由此判断还是不要再多做耽误为好,于是直接跳过了中间大段大段的推导过程,进入了眼前的场景,“你今天在这里伏击我,肯定也是那位释先生的命令吧?那么,你是否知道——”
白昕玥忽然伏低身子,凑在了对方耳畔,仿佛是担心隔墙有耳一般,最后几句的声音压到了极低。
除了蔚云非本人之外,守在旁边的护卫,失去了目标好似柱子一般杵在原地的士兵,以及远处墙角之下躲避战乱的路狄亚,没有一个人听见白昕玥究竟说了什么。
说完之后,白昕玥倒也没有立刻直起腰身,他目不转睛的盯着蔚云非的眼睛,仿佛在欣赏其中的惊涛骇浪。真是很难想象,一个生命力已经差不多告罄的人,居然还能有如此炙热的目光。他的身躯已经死亡,然而这眼神却像是在历经劫难之后又重新恢复了生机。
生机的来源,是刻骨的悔与……恨。
蔚云非似乎很想往某个方向看一眼,只可惜他已经做不到了。即便脑子里烧的汹涌澎湃,可是这具身体的器官已经衰竭到了极点。他动不了自己的脖子,只能徒劳无功的动了动眼珠。但是,除了近在咫尺的白昕玥之外,稍远一点的景物都已经只能一片模糊,他马上就要失明了。
别无选择之下,蔚云非只能将视线停驻在白昕玥身上,临死之前却只能看到这样一张面孔,他都觉得自己非常可怜,但不管怎么说,眼睛总算能够对准焦,比漫无目的的飘荡好得多。
然后,蔚云非从喉咙里挤出一句话,“你要什么?”
白昕玥挑挑眉,“这就要看我的信息能换来什么了。”
这还真不是白昕玥故意做作,他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尽管想要从蔚云非嘴里弄到他一直想要的东西,然而如今对方这个状态已经经不起任何眼刑逼供了,方才一轮精神打击已经突破了极限。如果蔚云非当真决定愚忠到底,非要将那些东西带进地狱,那么白昕玥也是无计可施的。
“什、么?!”蔚云非咬牙切齿又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