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他所指,火炼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手指的短剑。他之前还十分奇怪,倘若只是为了取血,根本用不着借助兵刃,妖兽天生的利爪岂非比这个便捷的多?可当他看了一眼之后,明白这短剑并非只是寻常短剑这么简单,这一发现让火炼有些恶心。
短剑上沾了一层斑驳的“铁锈”,至少一开始火炼认定了那些褐红色的结块就是锈迹。可是看的仔细一点,火炼当即认出了“铁锈”的真相是什么——
赫然竟是凝固了的血迹。
血块不算少,而有些已经牢牢长死在锋刃上,扣都扣不下来,这柄并不怎么起眼的短剑竟然是饮血多年的凶物!另外,火炼猜测,短剑上沾的总不会是普通的动物血吧?
一方面当真是因为觉得这凶物十分叫人不舒服;而另一方面则是因为火炼还没有真正看透彻。远的不说,光是眼前接踵而至的事件就已经十分让人吃不消了。可偏偏每一件之间又有着似有似无的联系,形成了一个整体,或者可以说是一张大网。火炼觉得自己就是被迫掉进其中的猎物,身不由己。
连血咒的事都说出来了,火炼竟然还没有行动,严秀再迟钝也看出他并不相信自己。咬了咬牙,凑上前去,将声音压到前所未有的低沉,“我是缇娜夫人的下属,很多年前被派往乐园岛。”
缇娜夫人是谁?原谅火炼没能马上想起这个曾经只听过一回的名字。不过,严秀随之亮出来的一件小小饰品,火炼看着却是万分眼熟。
严秀将衣领落下一部分,露出藏在里面的一个白水晶吊坠。“还没有认出来吗?”他的声音发急,倘若火炼连这个信物都不相信,严秀当真不知该怎么办了。
水晶坠子并不特别,可是火炼上一次见到这东西的“地方”却十分特别,某个冷艳大美女的胸口上。
不要误会,火炼虽然长了一张明艳的面孔,但是从来没有长一颗与之配套的风-流的心,之所以记忆犹新,实在是因为坠子与其主人有几分不协调。
不错,那位冷艳大美女正是楼澈属下,欧洲支部的支部长缇娜莫里安。
白水晶这种矿石并不怎么值钱,即使是天然的也并不昂贵。回想一下当日缇娜的穿着,黑色长裙配紫色披肩,怎么高贵典雅怎么来,过于天生丽质,她也不需太多的首饰来点缀,可是唯一佩戴在身上的竟是这么一件不值价的饰品。当时就觉着奇怪,所以火炼也就多看了一眼。
终于等到火炼点头,严秀大大的松了一口气。顺便解释一句,“当然了,我这一块水晶只是仿品。不过缇娜夫人的水晶坠子从来不曾离身,只要见过她本人,一定可以认出相似的。”
“上面已经下了命令,只要是组织里的成员,都要竭尽全力保护火炼大人的安全。之前凌章让我去神道那边接一位‘贵客’,可是到了那里我才发现竟然是大人你,实在把我吓的不轻。也幸好那位白先生颇有几分急智,竟然相处这种办法,在大人你身上留下印记——”
后面半截火炼着实没有怎么听清。他曾经以为楼澈那句“以生命保护他”的话只是随便说说,口头上的效忠谁不会呢?可是,这样的命令竟然已经传遍了天涯海角。
尽管还不确定这个严秀是因为什么任务才被缇娜派往乐园岛的,不过看得出来,凌章对他还是信任有加,要做到这个地步,心智、时间缺一不可。眼线埋藏的越深,越容易发挥作用,缇娜布置这一手棋费了不少功夫。然而,竟然连如此重要的暗桩都接到了“拼死保护火炼”的命令。
火炼实在不知道还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