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与师兄会同偕白首,却是可以预见的。就算要尽他毕生之能,他也会办到。
登天楼楼高七层,是定州最高的酒楼,今日全被天道盟包下,大宴宾客。附近的管事大多回到总坛,迎接远道而来的贵客。
客人所在的席位是按门派和个人的江湖地位而来,小门派的掌门人坐在一楼大堂和门外暂用的街道,万剑宗、终南派、秣陵山庄这些大派掌门宗主,则被安排在顶楼最好的位置。
整条英雄街都熙熙攘攘,天下好汉汇聚一堂。陆之霖在人群中并不显眼。
他笑吟吟地走进登天楼,正要上三楼时,楼梯口的守卫客客气气地拦住了他,请他出示请帖。
陆之霖一怔,没想到进入二楼是要喜贴的。因师兄乍然离开,他无心涉险,便放弃了夜袭天道盟,在客栈中独处了两天,只担心师兄晚上回来,见不着自己,又生出许多误会。
如果他这两天在外面听到流言蜚语,也早该知道要准备请帖,顺手牵羊地就在其余客人身上摸一张了。
既是为报仇而来,陆之霖也没那么多讲究,笑吟吟道:「我不上楼,只是来找梁天逸梁管事。」
那守卫道:「梁管事今日接待六楼贵客,分不开身,少侠有什么事,还请晚间再来找他吧。」
陆之霖抬起手中长剑,语带威胁:「如果你们不让我上去,我就只好硬闯了。」
两个守卫对视一眼,说道:「登天楼今日宴请天下宾客,盟主只怕招待不周,若是少侠能击败我二人,便可由此上二楼,去喝一杯水酒,但二楼的楼梯口还会有守卫,武功也会比我二人高出甚多。如此一层层地打上去,又吃力又没用,少侠还是放弃罢。」
「你又不是我,怎么知道我就上不去?」
「今日是盟主的大喜日子,若是冲撞了盟主,大是不雅。一定要比试的话,不如划个道儿如何?」
「怎么比?」
那守卫猛地大喝一声,双足在青石板上用劲,平平跃开时,地上多了一双足印。看热闹的人都喝起彩来。
听说天道盟居然在今天有这个规矩,胜过守卫就能上二楼喝酒,大堂的宾客都有些跃跃欲试,但看那寻常守卫都有一身硬功,都是打消了念头。
「你若是也能留下这么一双脚印,那便可以上去了。」
陆之霖叹了一口气:「好好地地面,弄一双脚印在这,多难看。」一边说着,软底布鞋轻轻在地面上蹭了蹭,那花岗岩大石砌成的地面竟像是豆腐一般,被他蹭掉了一层,很快就擦得干干净净。
整个大堂不由鸦雀无声。他轻描淡写地就能做到这一步,功力可要比那守卫深厚许多。
两个守卫神色肃然,让到一旁,伸手道:「请!」
陆之霖微微点头,手按长剑,缓步上了楼。
众人议论纷纷,这个俊美少年的武功显然已到先天境界,凭着这身本事,足可和第四层饮宴的高手齐名。
相互打探之下,才知道这人就是山南道近段时间出现的少年高手陆之霖,出身于不太出名的隐山派,曾经在扬威镖局做过趟子手,不由啧啧稀奇。从一个趟子手到绝顶高手,不得不说是一则传奇了。
今日在登天楼,先天高手不能算少,天道盟许多高阶管事几乎都是先天高手。然而陆之霖还未到弱冠,出身的门派又并非名门大派,自然也就更让普通弟子佩服羡慕。
二楼隔层都是木板,和守关的守卫比试自然更需小心。双方只限定了五招,不能毁坏任何器物。
当众人看到陆之霖再次轻而易举地击败二层守卫,不由更为吃惊。天道盟的守卫也只是看似普通而已,但能在盟主寿宴时做守卫的,又岂是易与之辈?
知道他身份的人,都忍不住往向二楼角落的一个女子看去,那是扬威镖局的冯云舒,代替总镖头前来。陆之霖曾经在扬威镖局做过事,两人必定是认识的,谁知道竟连招呼也不打,可见必定有什么猫腻了,再加上两人年纪轻轻,男的俊美韶秀,女的冷艳无情,不由窃窃私语。
然而无论周围的人怎么议论,冯云舒的眼里却是没有看到陆之霖一般,只看着自己面前的那杯酒,陆之霖也是旁若无人,自顾自地往三楼去了。
众人极欲一看热闹,可惜二楼守卫不是摆设,虽然五招败给了陆之霖,却也不是他们能轻易胜过,将众人挡住了去路,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
此时楼下又有喧哗声传来,楼下的人不能上楼,楼上的人却是可以下去的。
二楼有一、两个好事的人探头看了看,都是看不到什么,便有人下楼到的一半,再回来道:「有个人要上楼,他也没请帖!巧了,今天闯楼的人真多!」
却见一个年轻俊美的公子一身蓝衣,头戴玉冠,向二楼而来,奇特的是,楼下的守卫并没有为难他,像是自动让到一旁。
「他怎么上来的?难道天道盟的守卫都成软脚虾了吗?被人打败一次就不敢再战?」
「你懂什么?那守卫根本不是自己想让的,他们刚才碰都没碰着!」
「难道是罡气?」
当众人很是不平的时候,一个消息火速蔓延开来——那个公子上楼之前是报过名号的,他说他是东陵侯!
众人不由纷纷嘲笑,东陵侯不是紫衣玉冠吗?他怎地不穿紫衣?
正在众人交头接耳的时候,试图阻拦东陵侯的二层守卫再次倒飞了出去!
众人大惊失色,登时整个二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