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河面上的狰狞立刻散去, 变得可怜巴巴,“我哪里粗鲁了?”
简攸宁觉得范河的变脸功夫相当辣眼睛,有些不忍直视,她忍不住咳嗽一声,“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至于怎么做就看你自己的了。”
叶西一脸茫然,根本不知道老公和这个小姑娘在说些什么。
心里这么想,她也问了出来。
范河才没有隐瞒不说的想法,更是巴不得让老婆和她心怀鬼胎的朋友从此恩断义绝,他瞥了一眼简大师,然后一本正经开始解释,“咱俩最近吵架的频率挺高的,我脾气不好,根本就忍不住,搁以前,就算你打我骂我我也心甘情愿的,这么一想,我就觉得纳闷,干脆把简大师请回了家里,结果一看,还真有影响我们夫妻两人感情的东西存在。”
他激动地拿起那一罐黑沙,“我们变成这样,都是因为池珍送给我们的礼物。”
范河把阳角煞抹去了,无限扩大黑沙的厄运效用,“长期以往,咱们还不得离嘛?”
叶西脸色变了。
她不可置信地看着那精美的玻璃瓶子,“怎么可能呢?”喃喃自语时,她拼命地摇了摇头,“就算一罐沙子而已,哪有你说的那么邪乎?”
可心里,叶西已经信了。
和范河般,她同样把两人的感情放在头一位。
简攸宁解释。
“倒不是所有带回沙子的人都会受到诅咒或者经历厄运,除非那人有极强的执念,十年如一日,才能借着沙子把诅咒传到人的身上。”
十年如一日。
听到这个解释,叶西身形晃了晃,显然有些承受不住,良久,她咬了咬唇,转身向外跑去。
她本准备和池珍去美容会所,临时经过家里来拿点东西,池珍就在停车场,现在可不就是算账的最好时机吗?
叶西倒是想问问清楚,到底自己哪里招人恨?
范河见老婆踩着高跟鞋离开,心里有些担心,可看着站在原地的简大师,腆着脸问道,“大师不介意我跟着去看看吧?家里什么都有,您请随便,有什么缺的,直接吩咐司机让他给你去买。”
简攸宁简直要被范河打败了,无奈地点头,“行。”
很快,偌大的房间内只剩下了简攸宁和随时待命的司机。
回到停车场就花了三分钟,可叶西愣是感觉像是过了一个世纪。
池珍从小和她一起长大,两人的感情比亲姐妹还亲,一起度过的困境数不胜数,她真的不知道池珍为什么会这么做?
她都已经把对方当成亲人了啊。
池珍见叶西由远及近的走来,连忙打开车窗调侃道,“怎么回家一趟就这么失魂落魄的?”
叶西瞧着对方言笑晏晏的模样,想到这人平常就用这副模样欺骗自己,她的火气一下子窜了起来,五脏六腑灼烧的生疼。
可偏偏这个时候,叶西觉得自己冷静得可怕。
“你下车,我有事情要问你。”
池珍也瞧出了不对劲,连忙打开车门,脸上的调侃之意早就消失,“到底怎么了?”
“你送给我的那罐沙子,究竟是怎么回事?”
池珍眉头蹙得紧紧的,纵然两人从小一起长大,她也不知道对方想说些什么,“当初送给你时,我就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觉得黑沙好看,所以带了一罐,叶西,咱们什么关系?有什么话还要拐弯抹角的说吗?”
不仅仅是叶西的家中,她的家里同样摆了一罐。
叶西冷笑一声,“好,那我们就当面把话都说清楚。今天老范请了一个大师到家里来看风水,大师说这罐黑沙是个诅咒,会破坏我和老范的感情。这段时间我和老范闹成这样,你很得意吧?”
放在平时,她是绝对不会和好朋友这样撕破脸的。
但她真的实在忍不住。
池珍定定地看着叶西,“你宁愿相信一个假大师的莫须有的话,也不愿意相信我。我为什么要害你呢?同样的黑沙我家里也有,而且我根本不知道这诅咒不诅咒的。”
“你有的我都有,说句不好听的,我为什么要害你?你又凭什么?!”
叶西摇头,“你说的都是外在物质,那你破坏的却是我和老范的感情。池珍,大师说了,十年以上的执念才能下诅咒,你敢发誓你当初带回沙子时,脑子里什么都没想过吗?”
池珍晃了晃神。
她是因为和丈夫闹得不愉快,所以才会独自跑去夏威夷旅游的。
旅游的时候,她想的最多的就是,明明一样的出身,一样的经历,为什么好友会比她幸福那么多,有一个宠她当宝的丈夫,一点点苦都不愿意让叶西吃。
相反,她的丈夫把表面工作做得非常好,在外表现的伉俪情深,在内,只能冷暖自知了。
她更想,如果当初和范河在一起的人是她,那日子会不会截然不同?
这样的想法,的确已经有了很久很久。
但她从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只默默的埋在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