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将至,院子里很安静。突然,我希望透过月儿,知道更多关于郡主的事。
“以前的郡主,”我掩饰不住自己的好奇心,问,“是个怎样的人呢?”
月儿微微一愣,随即笑道:“我们家姑爷,是想更加深入地了解郡主么?”
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月儿低头想了想,随即道:“郡主是个很温柔的人。”
“我从小呆在郡主身边,从未见过郡主发脾气,即使是对待下人,也是和声和气地,”月儿说着,笑了笑,“我曾经还怀疑过郡主的表情是不是从来都不会变。”
“不会变?”我一愣。
月儿点点头:“嗯。从来都是笑对他人,无论对什么人、什么事,情绪上都从未有过很大的起伏。”
听了这些话,我不由得一笑。二十年来,我从来都是“遇喜则笑,遇悲则泪”,这样一比较,我和晋凝根本就是两个世界的人啊。
“不知道这样说对不对,可是,最近……应该是说遇到了郡马爷您后,郡主似乎才是个真正的‘人’呢。”月儿道。
“真正的人?”我不解。
月儿笑了笑:“人会笑,当然也会哭,会生气,但郡主却很少对他人显露出这些情绪,即使是从小陪在她身边的我。但自从郡马爷您出现后,我会时不时地看到与从前完全不同的郡主,又或者是,终于看到了真正的郡主。就像刚才,郡主她冷着脸,什么都不管地拉着您往府里赶,我们都吓坏了。但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还是暗暗地替郡主感到高兴,总觉得现在的郡主,才是活出了最最真实的自己呢。”
是这样吗,真正的郡主?想不到月儿竟然会对郡主“发脾气”这样的行为有那么高深的见解,这让我脑中一片混沌。
“那个……郡马爷……”月儿突然又低声道,似乎有点不好意思。
“怎么?”见月儿这么支支吾吾,便问。
“阿木哥他……”月儿才刚报出个名字,便说不下去了。
“啊……”我立即明了,点点头,“你是说二师兄?”
“他,有没有……”月儿扭扭捏捏地,终于在咕哝了一堆模糊不清的话后,说道,“他有没有说要来京城看您?”看我?其实你是想问,二师兄会不会到京城来看你吧?
“他大概……”我挠了挠头,说出了二师兄的原话,“他说过他很想进京来看你。”
果然,月儿的脸顿时红了。
“不过,”我继续道,“因为我不在医馆,师父的人手不够,二师兄他,应该不能……”
“也是、也是,”月儿一副了然的样子,但我分明能看到她脸上那瞬间的变化,从害羞到失望不过是一眨眼的事,可她还是装作很无所谓地道,“医馆的事要紧,不然,梁大夫肯定要忙死了。”说完,还勉强地笑了笑。我刚想安慰她几句,月儿却又道:“郡马爷,我先去干活了。”然后头也不回地走了。
看着她的背影,我除了叹气,不知道还能干什么。
二师兄,你知不知道,这里有个女子,日夜都在为你牵挂着啊。
洗干净身子后,除了散步,我通常都会到书房去看医书,这是我每晚睡前的指定活动。郡主也会拿着几本她自己爱看的书,到书房来,坐到我身边陪我。可是这样一来,事情便被搞砸了。看书,是一件需要专心的事情,尤其是看如此学术性的书。但如果旁边坐着一位心上人,我又如何能把心专到书上去呢?有一次我斗胆建议和晋凝分房看书,当即她便一声不吭地离开,但是这样的“一声不吭”会十分理所当然地持续下去,直到我把她哄高兴了并且死皮赖脸地邀请她下次和我一起看书为止。
于是,事情就变成了这个样子——我时不时会不由自主地把眼睛瞟向坐在身旁的晋凝,书本对我来说变成了摆设,可这不能完全怪我。因为郡主也才刚沐浴完,淡素娥眉,身上散发着清香,黑发随意地披散下来。在夜晚里,这样柔美的晋凝更让我不由得心悸。
与心术不正的我恰恰相反,郡主通常都会专心致志地看着手中的书,对于坐在身边的我视若无睹。所以,当晋凝已经把一半的书看完,我往往才翻了几页甚至动都没动过。有时候晋凝注意到我的目光,她会抬起眼疑惑地看着我,轻声问怎么了。我则红着脸说“没什么”,又或者干脆开一些“不健康”的玩笑去逗她,让她的脸变红。
但今天绝对是个例外。
中午的时候,晋凝一直给我交代进宫的规矩,导致我没有时间睡午觉。于是,才刚把书打开,眼皮便立即互相打架。才看了没几页,连偷偷瞟向心上人的兴致都没有了,我整个人像死猪一样趴在桌上。
“若兮?”晋凝凑近,柔声问,“困了,是吗?”
我点点头,连嘴都懒得张。
晋凝轻轻地抚了抚我的后脑勺:“你先去睡罢,我把这一段看完再睡。”
“那,”我抬头,睡眼惺忪地看了看晋凝,“那你也早点睡,别冷着了。”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卧室奔去。
脱去外衣,把自己甩在舒适的大床上,什么都来不及细想,倒头便睡。不知过了多久,身后突然有些许的冰凉接近,意识到是晋凝上了床,便想转过身去抱她。
“别转过来,睡吧。”晋凝柔声在我耳边道,她把身子贴紧了我的背,伸出手来把我拦腰抱入怀里。向来都是我睡在床的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