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林的夜晚到处都是蛙声和昆虫鸣叫,感觉比白天还要吵。人们相继躺下后,都吵得睡不着,互通语言的开始聊天。
等到困意终于袭来,人们渐渐消声,阿呆忽然扯着嗓子开始唱歌。
这一声把所有人都弄毛楞了,坐起来掏武器。
安德里问他在干什么,他说这个区域有一只食人兽,夜间经常出现袭击过路的猎人。
刘叔听完,从地上爬起来,“你丫这不是有病么?就算真有什么吃人的妖怪,你得消停的啊!喊不喊来了吗!”
安德里向阿呆表达了相同的意思。
阿呆则摇头告诉安德里唱歌可以驱走食人兽。
为了避免第一天就跟向导搞得不愉快,我们决定忍了。那货接着唱了二十几分钟才消停,之后篝火暗淡,烟雾渐渐变少,我们又都不想起来打理,以至蚊虫越来越多,叮得我心烦意乱。
那一夜我不知道是怎么睡着的,第二天醒来时,阿呆和阿瓜正在把篝火烧旺,一锅水正在沸腾。
我活动筋骨,来到火堆旁,闻到锅里一种淡淡的清香。我问阿呆锅里是什么,他指了指阿瓜说了一句什么。
正好安德里走过来,告诉我这是阿瓜起早在附近给我们采来的蘑菇,可以缓解疲劳。
随后,安德里给了阿瓜一个瓜,阿瓜坐到一旁大吃起来。
我们的早餐是热菌汤就牛肉罐头,虽不算美味,但足可以填饱肚子。
今天的阳光很足,雨林上方的天空蔚蓝如洗,偶尔穿过一棵死树的时候,有宝贵的阳光倾泻下来,我们会驻足享受。
路上无聊,刘叔凑到阿呆跟安德里旁边,问道:“老安,你问问他那食人兽昨晚怎么没来啊?”
安德里表情难看,“这样问不好吧?”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逗逗闷子。”
安德里无奈,把话翻译给阿呆听。
阿呆听后表情不悦,言辞激烈地说了一大堆。
安德里翻译道:“他说你们大家不要拿这个开玩笑,我的两个兄弟都被食人兽吃了,我永远不希望遇见它,我是你们的向导,也不希望你们遇见它。”
“那到底是一嘛玩意儿啊?”
安德里翻译后,阿呆破天荒地说了好大一堆话。我听不懂,但能看出他在讲述着什么。
它说完之后,安德里给我们复述了这个故事。
阿呆相信在这一带的雨林中有一只以吃人为生的恐怖野兽,传说它有四只眼睛,黑夜一样的身躯,来无影去无踪,夜间经常出现在猎人的营地边上,神不知鬼不觉地把人吃掉。
最要命的是,那些被它吃掉的人的鬼魂会游荡在这片林子里,专门吸引猎人或者其他从这里路过的人到食人兽的洞穴里,供它享用。
阿呆曾经有一个哥哥和一个弟弟,兄弟三人自幼跟随父亲打猎,父亲死后,哥仨就一起打猎谋生。三年前的一个晚上,他们三个满载猎物准备回家,走到这一带时天色已晚,又降大雨,他们只好就地休息。
那场雨下了一整夜,电闪雷鸣,阿呆躺在树洞中睡着,第二天醒来时发现他的哥哥和弟弟都不见了,只有地上残留的一道血迹。
他沿着血迹一直追,追到不远处的一个地洞,看见里面有四只明亮的眼睛。地洞旁的一个枯树上挂满了人头,有的已经变成了骷髅,有的正在腐烂,有两是新鲜的,其中就包括他哥哥和他弟弟的。
他吓得掉头往回跑,一路没停,一口气跑回到村子,累得昏倒。
醒来时他已昏睡了三天三夜,他把事情经过跟村子里的人讲,猎人们带上武器全部出动,跟着他猎杀野兽。
可他返回记忆中的地点后,并没有看见地洞,倒是有一颗枯死已久的大叔,树上却没有人头。
猎人们觉得阿呆在撒谎,纷纷带着武器回村。阿呆一个人不敢继续寻找,只能跟着大部队回去。
回去之后他百思不得其解,向村子里上了年纪的老人询问。
老人告诉他那是食人兽,是早些时候玛雅人驯养的宠物,它们凶猛剽悍,来去无踪,遇见它们的人多数鬼迷心窍,把自己送进它的嘴里。要想不被食人兽发现,一定要大声唱歌,它们不敢靠近歌声。
三个月之后,阿呆带上干粮和弹药告别了妻子和儿子,独自前往深山搜寻,这一走就是一个多月。
他走遍了整个区域,都没能找到食人兽的洞穴和那颗挂满人头的树,随着食物越来越少,他萌生了退意。
就在那天晚上,他在睡梦中醒来,看见他的哥哥和弟弟都坐在他升起的篝火旁烤火,两人沉默不语。
他揉了揉眼睛,看到两人真真切切,便上去和他们打招呼。谁知他们一言不发,转身就走。他在后面跟着,始终也追不上他们的步伐。
约莫半个小时,他听见一声十分独特的嚎叫,声如洪钟,就在他们前面。
那时他才明白他的两个兄弟是想把他带到食人兽那去。他抬起枪,对着远处的黑暗放了一枪,转身就跑。
他感觉到背后有一股狂风一直在追他,三五十米后他绊在一根树根上摔倒在地。
他不敢回头,抱着脑袋等死。那时,他忽然想起来老人们说的唱歌可以赶走食人兽的故事,于是他扯开嗓子大声唱,足足唱了十几分钟,渐渐感觉背后的压力小了,试着回头瞄了一眼,真的什么都没有。
他一路小跑回到家,整整一年都没敢再进山。
自那以后,很多猎人在这里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