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让他来偷拍我的?”是。
“禹嘉木的腿是你撞坏的。”点头一记,又摇头一记。
“昨天的袭.击你事先知道?”不是。被秦舫误解,樊莹也不气恼。
秦舫轻而易举就得到了禹嘉木追寻的“真相”,她抓住樊莹的手,就像溺水的人抓紧了浮木。擦亮了眼,她发现她的浮木,原来沉在河底。
“我们去看医生吧。”她这么说,樊莹为了讨好她,就顺从地点头。
秦舫不认得什么医生,打电话将樊母的主治医生约了出来,掩下樊莹身上发生过越界的事件都没说,让女医师与樊莹约谈。
经验丰富的医师直言樊莹没什么问题,众生有万相,樊莹只是万相之一。秦舫的猜测于是落定了。
樊莹确实没有她母亲的病症,只是先天与后天同时催发下,她成为了现在的她。她与这个世界多数人不同,她背离普世的价值观,有自己的一番判断。非要说,樊莹的表现比较接近反.社会人格,医师没有诊断出这点,都亏了樊母对樊莹的“改造”。樊莹不懂平常人的思维,可她懂得如何扮演一个奇怪得不至于引人忌惮的平常人。
伪装成为了樊莹的本能,秦舫无法向外求援。她去学校图书馆,搬回来几本心理学方面的书,一面看一面知道这些只是徒劳。
她想给樊莹治病,可樊莹根本没有病。
樊莹只是与其他人都不同。
“你说的对,报警吧。”总是给禹嘉木泼冷水的秦舫,挑了一个明亮的黄昏拨通了他的移动电话。
炽热的阳光迸发出明艳的色泽,从天穹顶一泻而下,热度消散于耀眼的颜色中,催生出昙花一现的绚烂。这一天都被落日的霞光浸染得犹如幻梦。
拨这通电话,秦舫并没有避开樊莹。樊莹听到她这么说,也想到自己会经历什么,她不会害怕,只是微微张着嘴,露出一点惊讶。
秦舫抱住眼前这位爱侣,用诉说情话的语调说道:“我们在世上,并不是想做什么都可以做到,即使做到了,也有代价。”
与其拿虚无的道德观来感化樊莹,不如将世间的规则简化成有来有往的交易。这是秦舫竭力想出的应对。
“你对我失望了。”樊莹突然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