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绚之目的便是要引阿母亲往与其交涉,我可不想让他趁愿,阿母在宫内小住,尔等谁也不能前往滋扰,我就不信,薛绚之不过一介芝麻官,真敢将我处以刑罪!”
别说阮岭不信,那亲兵也不相信陆离真敢公审公主独子,是以得令后当真没有急着去宫里搬救兵,哪知阮岭这一大义凛然拂袖而去,竟是彻夜未归,次日万年县果然如告示那般召开大周建国以来极为罕见的衙堂公审,而自从太后诏令天下严察隐田以来,京都百姓们也极为关心此事进展——英宗以来,因接连几代君主失德,导致贵族骄狂,强占民田司空见惯,十户百姓中,大约一半都遭遇过权贵欺凌,眼下既然有望找回田产,这可是关系到衣食口腹之事,是百姓们的切身利益,自然饱受关注。
因而自从东西二市广贴告示,百姓们得知新官上任的薛少府竟然要重审占田案,一时间奔走相告,就算没有受过长公主欺霸的人,也都暗暗期望薛少府这回能一举得胜依律惩治权贵,倘若连晋安长公主私占之田都奉还原主,说不定这回严察隐田还真不是朝廷一句空话!
阮岭“投案”当日,早有准备的陆离便火速甄选完毕听审代表,既有宗室成员,又有世族显望,甚至有商贾摊贩,更多的则是里坊布衣推举之德高望重长者,人数多达数百。
而在公审当日,县廨之外,仍然围满了闻讯而来的百姓,就算不得旁听席位,也希望在第一时间得闻审讯结果。
事情闹得这样轰动,晋安因在深宫虽然一无所知,卢锐却早得了卢怀安通风报讯,这日气急败坏前来公主府,提醒阮岭的心腹亲兵立即通知长公主。
“薛绚之昨日便不顾我那族叔劝阻,将阮郎下狱待审,说是罪证确凿,摆明就是早有预谋,这事可不能善了,只有长公主出面,否则贵府郎君非得吃亏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