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娘听贺湛告知一切顺利,便再也没将徐修能放在心上。
太后对义川郡王一直戒备防范,当然能够掌握那商贾实际是听令于义川,英国公一旦与那商贾建交,虽说不至于立即导致太后对徐修能生疑,但只要徐修能表现出偏向义川王的言行,太后那根极度敏感的神经便必然会被触动,到时就算徐修能谏言对晋王不利,在太后面前也没有丝毫作用了。
至于她与徐修能暗下“勾联”一事,更加不值为虑,徐修能当然明白这事一旦泄露,他的处境更加雪上加霜,就算徐修能恼羞成怒之余意欲两败俱伤,太后也不会听信他的一面之辞。
十一娘有十足把握,不惧与徐修能当面对质,其实她并没有泄露任何机密予他,更加没有留下任何把柄,只要造成徐修能失信于太后,便不会存在任何后顾之忧。
其实如果能够选择,十一娘并不愿与徐修能为敌,倒不是她对此人有多欣赏,而是不愿平白树敌而已,但徐修能企图显然,她又不可能真嫁他为妻,更加不信任徐修能会对晋王效忠,而徐修能又决非甘受愚弄者,既然不能各自相安,那么便只好狭路逞勇了。
又说高玉祥,自打从窦辅安手中接揽过间报系统,很是兢兢业业意欲早立功劳,他知道太后颇为关注新厥君动向,自是在此一事上格外用心,但新厥君行踪扑朔,又远在关外,一时也难以打探仔细,高玉祥纵然废尽心机暂时也难有收获,倒是对义川郡王的监控颇有进展,其中便有英国公这么一桩。
“义川倒是来者不拒,连徐涵这等酒色之徒也不吝交好。”太后甚觉嗤之以鼻。
“太后可不要忽略了徐舍人,如今他也算中枢近臣,更何况太后已经表露了重用之意。”高玉祥不忘提醒。
“徐二郎若有心交好义川,必不会通过如此明显方式。”太后倒是对徐修能的智计颇为肯定,并未放在心上。
“可是太后……徐舍人也许并不知道太后已经掌握了义川暗署,且以为那商贾身份未露,再者,谁不知道英国公行事荒唐好逸恶劳,利用英国公行事,才不会触生太后动疑,岂非稳妥之策?”
这话倒是大有道理,太后不由得沉吟:“原本欲予徐二郎重任,眼下却得再观察一段时日了。”旋即又紧蹙眉头:“毛维竟然主动与义川联系?他想干什么!亏得我对他如此庇护,要不是看在他往日功劳,上回温峤案便能将他治罪,哪里还会授任他为太原尹!”
“据奴婢探知,毛大尹乍临太原,便诏武威侯往见,询问军务战备,颇有干预之意,武威侯斥毛大尹不懂军事却横加干涉,两人冲突日增,毛大尹身负筹送战备重责,只恐为除异己,而耽搁战事。”
“他敢!”太后冷笑道:“毛维若连这点轻重缓急都弄不清楚,还有什么用处?别以为曾立功劳我就必须放纵他胡作非为,待得贺淇党被我铲除……我可再不用担心少了他这么一个首鼠两端之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