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上去虽然是项莫大的恩荣,但南阳王与义川王从此只有参政之权,并不能干涉政事堂以及太后任何决议。
南阳王早存远离朝堂之心,并不耿耿于怀,另一位可就暗怀焦虑了。
虽然这样的妥协与退让是义川早已预料,但却非心甘情愿,当真真正正地“赋闲”在家,焦怒的情绪比他预想的还要严重,时常召集谋士,商量讨论皆为如何“突围”——从前宗政堂存在时,义川虽然也只能对太后唯令是从,一些谋划,还可以利用贺淇党暗中达成,再不济,做为辅政王之一,声望在那摆着,还能争取一些官员贵族主动攀结,抑或见风使舵,这有利于他不动声色的扩充实力,再不济,对各地军务,大小时政,还能及时了解。如今宗政堂一被裁撤,义川王虽然也能上朝,可一应时政,就得看太后是否想让他知情了。
天子眼下虽然还小,可长大成人也就是一转眼的功夫,无情的事实上,倘若义川王继续消沉下去,原本被他笼络之人,说不定又会调转舵摆,而韦太后的追随者却会越来越多,到时候义川王又拿什么去支持天子亲政呢?
虽然他手中还有元得志这枚暗棋,无疑远远不够。
义川心浮气躁,一腔怒火也不能冲小韦氏发,只好冲贺淘撒火。
这日他冷着脸,将一封和离书拍到长子跟前:“赵氏已经答应和离,也算如你所愿了。”
贺淘却怔住了,看着和离书末尾处那绢秀的字迹,良久不语。
“怎么,如今才追悔莫及?晚了,我知道你当初是不愿连累赵氏,才故意逐她离开,但在世人眼中,可是你负心绝情,赵氏也不可能知道你是存着弑父弑君之心,为她着想,你如今即便要与她重修旧好,我也不会允准。”
贺淘似乎才从漫长的追忆醒来,报以冷笑:“父亲想看我追悔莫及,但我为何后悔呢?难道我会让心爱之人陪着我这废人,终生不见天日?子不肖父,我可没父亲那般狠心。”
他终是执笔,落下名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