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六郎气得两眼通红:“展肚子,你算哪根葱,别以为区区衙役,就能在晋阳城横行!”
“还不回去!”孟飞笛却对堂弟厉喝,上前一步,冲罗六郎抱揖:“罗君与我之间误解,今日不妨一谈,能消弥最好,只这些事,关系亡者声名,当众争执大是不妥,还请罗君暂时息怒。”
见罗六心生犹豫,不再咄咄逼人,孟飞笛干脆下令几个长随:“先送十五弟回府。”
展肚子这时却也没有生事,甚至殷勤说道:“正好这间雅室,可供九郎一用。”
孟飞笛冷冷扫了他一眼,不作理会,只对罗六郎说道:“还请移步,另换一处。”
展肚子目送着心怀不甘的孟十五郎几乎是被几个膀大腰粗的奴仆架走,冷冷一笑:今日目的已然达成了,任凭孟飞笛智比诸葛,也绝对想不到已经步入陷井当中!
又说孟飞笛,果然与罗六换了一家酒肆,两人隔几而坐,也没有多此一举叫奉美酒佳肴,在罗六那愤慨不已的目光逼视下,孟飞笛也只是满心无奈。
“孟某知道,罗六郎屡屡挑衅,皆为秋山观主不平。”
“住口!薄幸小人,也敢再提佳人名讳?!”
“孟某的确有负秋山,今日不会自己开脱,之所以与罗君坦诚一叙,实则并非因为惧怕罗君,孟某之所以不与罗君计较,只因罗君确为秋山知己,故孟某不愿与罗君结仇罢了。”
“你话说得好听,但你有负秋山一往情深却是事实,秋山是有眼无珠,竟然一直对你这忘八小人情深不移,你也休用那家族压力分辩,罗某要是能得秋山芳心,就算被家族驱逐除籍,也绝不负心薄情。”罗六郎这话倒也不是妄语,当年他娶了妻,才结识秋山观主,一时惊为天人,便要停妻另娶,引得家长动怒,可就算挨了责打,罗六郎也不肯屈服,可惜最终他虽然和离,成了自由身,但秋山却待他并无男女之情,两人虽是知己,也仅是知己而已。
秋山的情意,尽给孟飞笛,可孟飞笛呢?背信弃义另娶旁人不说,到后来,甚至秋山临终一面也能狠心拒绝,那个痴情女子,临死之前双目不离门扉,最终惨然一笑,留下“当死心了”四字,就是临终遗言。
“孟飞笛,你怎能忍心至此?!”罗六郎七尺之躯,不免热泪盈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