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音才落,她便感觉到两道绝决目光,带着必死的戾气,冷冷迎视。
十一娘仍然不以为然,笑意不减:“展大郎,你当我不知你只是个替死鬼?我根本便不在意你之口供,而你,也将你之口供看得过于紧要了……你一介衙役,应当不会劳动毛大尹亲自威服,你虽属太原令管辖,但太原令于墉也颇优柔寡断,毛大尹应当不放心将诸多事宜皆交托于他,故而我断定,威服你者,十有**便是毛趋,他看重你什么呢?”
“王妃休要血口喷人!”虽然被绑住了手脚,展肚子忽然的狂躁,却也让晋王微微蹙眉,两眼紧叮罪犯,只要他暴起,贺烨便会立下杀着。
十一娘却云淡风轻:“不得不说,毛趋颇有眼光,衙役虽多,或许八成都是贪生怕死之辈,威服不难,但这一类人,一旦处于绝境,基本都只图自保,可展大郎却有不同平凡之处,一来,你家境宽裕,又是凭借利贷为业,如若失去官府庇顾,自然颇多艰难,因而你之处境,相比众多衙役更加不容闪失,二来,你是个孝子,毛趋只要用你父母威胁,料到你宁愿一死,也不愿拖累家人。”
她清楚地看到展肚子眼睛里一掠而过的惊疑。
于是越发胸有成竹:“展大郎,我不需要你之口供,因为太后之意,并不乐见国难当头而臣属内耗,再说凭你区区衙役口供,我也不能问罪毛维,到时他只要诬赖我将你这人证屈打成招,我便无可奈何。”
展肚子冷哼一声:“王妃不用狡言诈供……”
他话未说完,却挨了自家老子两大耳光,展旺真是恨铁不成钢:“王妃什么不明白,需得着你招供?王妃之所以开恩,许我父子二人见面,便是要给你小子一个机会,你还不实话实说,我们展家,当真要成绝户了!”
立时便再度匍匐跪叩:“殿下王妃恕罪,小儿愚笨,但草民敢以性命担保,除此一事外,小儿从前可从未行为仗富欺民之事,还望两位明鉴,饶小儿死罪,草民父子,从此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草民今日着布袍,便为示诚,只要王妃能放小儿一条生路,草民家中数百亩良田,万贯私财,皆可捐助朝廷,以为恤民充军之用!”